仲子石已經走到了門前,打開房門等著他,看來今天打算放過賀助和黎博一馬了。
駱儲一邊走出門,一邊低聲跟仲子石說:“等我們忙過這段時間,抽空去你說的那個醫生那裡看看吧。”
不等仲子石流露出擔憂,他就立即解釋:“放心,不是不舒服,就是這裡有個好奇寶寶。”駱儲指了指自己的頭:“好像有好多疑問。”
仲子石半信半疑地站住,仔仔細細地看進駱儲的眼眸,良久才像宣告本次測謊通過一樣“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他們都注意到,在酒店走廊的不遠處,有一個人正偷偷打量著他們。
那是他們前兩天見過的萊成科技的專家,向今歌。
見兩人發現了她,她迎了上來,開門見山的說:“有件事情,想跟你們商量一下,方便去我的房間坐坐嗎?”
向今歌的房間在8樓,離他們住的3樓有一段距離,一路上,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了她的房間後,她做了一個讓兩人吃驚的舉動,她從隨身背著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型的儀器,在房間的各個位置都掃描了一遍。
她的房間是一個簡單的標準間,雖然條件不差,但比他們住的套房小了很多,除了洗手間隻有一件臥室,占據臥室正中間的大床旁邊,隻有一個能容納兩個人入座的小沙發。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衡量了一下眼下的處境,隻能並排擠在那個小沙發上。
向今歌裡裡外外掃描了一遍之後,回到了臥室,拿了個塑料袋,打開來放在兩人眼前。
駱儲和仲子石一下就看出來,向今歌掃描的是可能存在的監視監聽設備,這也說明她要說的事情,可能非常機密。
兩人也不含糊,摘下自己身上的所有電子設備,關機丟了進去,這個塑料袋,不出意料的話,也是一個特製的、可防止信號追蹤和監聽。
向今歌把東西放到衛生間裡,才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
駱儲問:“安全了?”
向今歌不那麼有把握地說:“或許,但我儘力了。”
向今歌隨手拿起床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駱儲抑製著自己想要提醒她彆喝的衝動,暗笑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一邊喝,一邊說:“知道我為什麼不去你們房間,非要大老遠帶你們來我房間的原因了吧。”向今歌看到兩人仍是一片茫然的樣子,公布答案:“因為我這個房間小啊,你們那個房間那麼大,我要舉著個手上上下下掃描,等我搞完,手都廢了。”
駱儲和仲子石:“……”
“話說你們警察算公務人員吧,住這麼奢侈的套房不怕人舉報麼?”向今歌還在閒聊。
駱儲忍不住滿頭黑線:“你找我們是要說這個麼?”
向今歌這才收住,說:“剛才我做的這些……我平時沒這麼疑神疑鬼,大概是我要說的這個人,傳染給我了。”
仲子石:“什麼人?”
向今歌說:“我師兄,也算是我的前男友吧。”
她說:“那天你們問過,丁蒼的克隆數據,能不能讓仿生人獲得自我意識。”
駱儲糾正:“準確地說,我問的是,仿生人跨過傷害人類的紅線,比仿生人獲得意識還難嗎?”
向今歌隨意地擺了擺手:“差不多吧,總之就是說起了讓仿生人獲得意識這件事。”
“這件事,讓我想到了我的師兄,和他參與的一個研究。”
“什麼研究?”駱儲問。
向今歌:“讓仿生人直接獲得意識的研究。”
一直以來,仿生人獲得意識,就像基因突變一樣不可控,不同的因素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遭遇,會讓少部分仿生人突然“覺醒”,有人類一樣的自我意識。
人類社會對於“讓仿生人覺醒”並沒有動力,相反,覺醒後的仿生人帶來了一係列棘手的倫理兩難。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這樣想的。
向今歌的師兄和他公司的老板就是其中之二。
“據我師兄說,他們老板是一個認為科學技術不應該有道德倫理束縛的人,或許就是這一點吸引我師兄放棄大公司的高薪,進入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創業公司。”
“我師兄自己可以說也是一個純粹的科學狂人,一個典型的學霸,為了一個實驗數據,一個程序的優化,可以廢寢忘食好幾天,甚至連重要的約會也能忘得一乾二淨。”向今歌像是想起了過去的經曆,露出類似懷念的笑容。
駱儲:“所以成了你的前男友?”
向今歌卻搖了搖頭:“嚴格來說,我們從來沒有正式分過手,在他的腦子裡,可能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女朋友了。”
駱儲:“那他……”
“他成為我的前男友,是因為他死了。”
“去年12月24號的平安夜,他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