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的吻。
單純地嘴唇貼嘴唇。
但卻讓駱儲大腦轟然一炸,全身一軟,差點抓不住窗台。
當他反應過來,想加深這個吻時,他伸出的右手卻攬了個空。
他茫然抬起頭,剛才還主動親吻自己的人,已迅速消失在了房間門口。
離開的背影,堅定從容,隻是從耳廓處泛著紅,讓駱儲知道剛才那個吻不是一場夢。
仲子石耳語般的聲音還留在耳畔:
“我隻是不喜歡你跟彆人親熱。”
駱儲趴在窗台糾結了半秒鐘。
追上去狠狠攔住他吻回來,還是繼續原定計劃?
他詛咒了一聲,敏捷地攀上廢棄水管,三五下就到達了地麵。
他向四周警惕地觀察了一番,抬頭看了看自己剛爬下來的窗口,終於下定決心轉頭衝了出去。
“我隻是不喜歡你跟彆人親熱。”
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和心跳加速的聲音。
那個對感情比自己還遲鈍的仲子石,終究是琢磨出了自己問他的問題,用一個小學生的吻給出了答案。
他的心漸漸熱了起來,耳旁的風也越來越大,但他的思緒變得清晰起來,身體變得更輕盈。
必須要快點回來,回到仲子石的身邊。
大腦根據鳳唐的位置和四周的環境不斷為他指出最快的路線。
讓他意外的是,他本以為跑出鳳唐的區域就會自動連接到網絡信號,然而連接狀態仍然是斷開。
他很快就跑到了桃源,但桃源入口此刻竟是關閉狀態。
駱儲心裡一沉,莫非這裡也出事了?
登記口的仿生工作人員禮貌而堅定地拒絕了他的入村請求:“對不起,網絡故障,無法判斷您的入村資格。”
“網絡故障?”
“是的,今天早上7點左右,桃源全域的無線和有線網絡都出現了故障,為了安全起見,桃源現在不允許進入。”仿生人態度很好。
“什麼時候能好?”駱儲逐漸暴躁。
“不清楚,已經上報了,通訊公司正在趕來。”
“還沒到?”駱儲急了。
他們的車停在鳳唐大門外,他現在去開車的話,一定會驚擾到裡麵的劫匪。
而這裡是桃源的側門,除了鳳唐酒店之外,離任何地方都非常遠,他沒有時間。
他冷靜下來,現在隻有一個選擇。
“對不住了。”駱儲一個側身跳入了接待櫃台,順勢一個千斤墜,將猝不及防的工作人員壓製在工作台上,在身體動作的同時甚至更早,腦中的機器定位到了這名工作人員的藍牙信號。
就在工作人員倒地的一瞬間,駱儲獲得了工作人員的控製權。
接下來,他將工作人員放回座位上,通過工作間通向桃源的門走了出去。
一分鐘後,工作人員在位置上醒了過來,他看到桌上有些淩亂的物品,奇怪地想了一下,但終究沒想起什麼,他將它們整理好,坐回位置上,繼續發起呆來。
早上八點的桃源街道還沒忙碌起來。
不斷有人在問:“怎麼沒有信號?”
也不斷有人在答:“聽說基站壞了,來修的人還沒到。”
這樣的對話,在駱儲奔跑的路上,重複發生著。
駱儲一路跑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的門禁係統是獨立的有線網絡,由警方維護,丁蒼和他的同夥們不至於大費周章去破壞警方的線路。
果然“嗶——”的一聲後,門打開了。
駱儲跑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大多數時候被當作擺設的有線電話,撥通了廖天瑞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多聲之後被接起:“小駱?這麼早,我正在開車,這路堵得——”
駱儲直接了當地打斷了廖天瑞的寒暄:
“廖隊,出事了!”
這時的鳳唐酒店會議廳。
台上的人激情昂揚,台下的人鴉雀無聲聚精會神。
“你們的作業是,把自己公司的產品日常更新推送的流程和密碼都寫出來。”丁蒼一開口,下麵的人立刻懂了。
“如果我的朋友拿著你們的作業,能一路順利通關,我保證研討會一結束,大家就可以安全回家。當然——”他的語氣一轉,變得冷酷:“在座都是聰明人,不要做一些無謂的嘗試。”
下麵還能說話的人,大都還是膽量比較大的。
“我們也是被逼的。”有人心動了。
也有人猶豫:“給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比較實誠的人提出:“這算是泄露公司機密嗎?我們會被開除嗎?”
同桌的人都怪異地看向他。
那人被看得不好意思:“我說錯了嗎?現在找工作這麼難。”
丁蒼在講台上啪啪啪啪鼓起掌來:“說的好,這位同學向大家提出了一個問題:要工作還是命?”
“命?”這個暗示讓下麵的人又坐不住了:“不給的話,你們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