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蒼和他的同伴們，在電磁脈衝的衝擊下，瞬間“癱瘓”。不過它造成的另一個結果，是短期內，無法從丁蒼這批仿生人身上獲得任何有效的情報和數據。

哪怕沈揚帶著技術部加班加點的忙活，也無法立馬起死回生。

駱儲和沈揚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他沉吟：“或許可以從那個人入手？”

“你是說耿康吧？”沈揚顯然已經想過各種辦法了：“我已經把重點轉移到他身上了，比起昨天那批硬件被損傷的仿生人，他隻是數據受損，確實是更好的選擇。不過我看過他的數據，他的記憶被刪除得很徹底啊。”

駱儲沉思了片刻：“能不能找他女朋友試試，說不定能喚起他的記憶。”

“是一個思路。”沈揚想了想：“仿生人仿生人，他們既然是仿造人類創造而成的，對人類有效的辦法，說不定對他們也有效。”

“愛著一個人的感覺，可不單單是擦去記憶那麼簡單。”說著這話的駱儲，眼神變得柔和。

沈揚正想打趣兩句，駱儲就從位置上蹦了起來：“我得走了，仲子石和邵姐那邊有進展。”

那矯健有力的身姿，似乎散發出與以往都不一樣的喜悅和活力，沈揚在駱儲身後眯起眼睛，疑惑地嘀咕：

“這小子，戀愛了？”

丁蒼雖然現在不能說話，但他曾經說過的話，卻是重要的線索——

“丁蒼上傳的意識程序，是蕭奇致開發的。”

“當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到了這個。”

這條信息，為警方調查蕭奇致和他背後那家公司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尤其是它讓仲子石和駱儲在不用暴露向今歌這條隱線的情況下，追蹤蕭奇致的行動軌跡。

“蕭奇致，2010年出生，去年12月25日跳樓自殺，去世的時候才34歲，提到他的人都很惋惜，據說是個天才。”邵姐就事論事地轉告著她聽到的情況。“那些公司的技術骨乾，都說如果真是他開發的意識程序，應該不至於太糟糕。”

駱儲輕哼：“倒也是一個開脫的說法。”

仲子石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他死前所在那家公司，意識實驗室，是什麼情況？”

意識實驗室，成立於三年前，登記的主營業務有計算機、遊戲、人工智能、谘詢……等五花八門。

老板張經緯，60歲出頭，曾經是一名成功的生意人，年輕時累積了雄厚的資產。前幾年，號稱對科技投資充滿激情，並且認為這是未來最具發展潛力的領域之一。因此，他將自己的財富轉移到科技研究和開發領域，並創立了意識實驗室。

但他的科學素養顯然不高，眼光也忽上忽下，投資了許多參差不齊的項目，人工智能到玄學算命，從醫學健康到靈魂心理，堪稱大雜燴。

而在這些離奇的項目和員工當中，蕭致奇和他所主導的仿生人意識研發就是其中之一。

在業界堪稱天才的蕭奇致，之前任職的冠宇是首屈一指的世界級公司，他身居要職，參與了幾乎每一個重要項目的開發與實現，卻選擇在三年前離開冠宇，加入剛剛成立不久的意識實驗室，讓很多人都跌破眼鏡。

“不過了解他的人，似乎並不覺得奇怪。”邵姐說。“比如童冠玉先生就說，因為意識的研究超出了冠宇的業務範疇，且有很大的爭議，公司肯定是不會支持他從事這個方向的研發的，但童先生說他認識蕭奇致很多年，理解並支持他為了專心投入自己感興趣的課題而離開的選擇。”

“天才，都是不需要向彆人解釋的。”賀助神往地感慨了一句。

邵姐難得沒反駁他。

駱儲有些意外：“你們連童冠玉都請動了？”

“哪有那個實力。”邵姐謙虛道：“我們是去醫院探望童伊，順便錄口供，碰巧童先生也在，聽我們提起蕭奇致，也指點了兩句。”

“對了。”邵姐提起這茬，也想起來，點名仲子石：“人家童公子心心念念你的救命之恩，說身體好點就要來登門致謝。”

賀助來勁了：“會不會送輛豪車？”

駱儲冷冷地哼了一聲。

仲子石淡淡回：“也沒特意救他，否則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也是，在仲哥心裡，我和小學霸比那豪車重要多了。”賀助美滋滋地。

“意識實驗室的老板查得怎麼樣？”仲子石沒理他，繼續問邵姐。

“我們收到你們的提醒，就開始追蹤這個張經緯了，但是，無論是他登記的公司還是住所，都沒有找到他，也沒有他乘坐交通的記錄，就……”邵姐想了下措辭：“憑空消失了。”

“而且他不是最近消失的，而是很長時間沒人見過他了。”邵姐看著小安投影出來的照片。

那是一個精神矍鑠、稍有些年紀的男性，眼角有些微的皺紋，穿著時尚而舒適的休閒裝，一副成功生意人的做派。

“張經緯很少公開露麵，非常低調，尤其是這幾年，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個人生活幾乎是一個謎團，沒人了解他的私人生活。”

“最後一次出現，還是意識實驗室剛開張那時候，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賀助悠長地歎口氣：“神奇的組織，還有個神秘的老板。”

“這個神奇組織的搜查令應該快下來了，在這之前，”她環手於胸朝駱儲揚了揚下巴：“你要不要跟姐姐解釋一下，我們忙活了半天，又是找領導又是找關係的，到底起作用了沒？”

駱儲會心一笑：“那必須起作用了。”

邵姐半信半疑：“那我怎麼聽欣欣說，她這兩天都忙著把所有關於這件事的報道和輿論都壓下來，如果真的解決了，不是應該大報特報麼？”

仲子石搖頭：“暫時不能報。”

賀助也難得正經地說：“於社會，報了可能引發恐慌，於公司，可能會導致客戶抵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