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已婚,妻子比他小十幾歲,有一個今年16歲的兒子。
仲子石三人在唐燁辦公室見到的那個男孩兒就是他,叫唐可雲。
任飛鸞問:“你說他還有一個死掉的孩子?”
仲子石點頭。
黎博說:“十幾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叫唐□□,死於疾病。唐燁有個死掉的孩子這個事兒,還是村長在雲界告訴我們的。”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宋危是數字人,記憶上傳不連貫,所以把彆的孩子跟唐可雲搞混了。
但因為宋危那段清晰的記憶,說明在十幾年前,確實存在一個孩子,所以仲子石又仔細查過,發現他竟然真的還曾有過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個非婚子,媽媽是唐燁當時的助理,兩人並沒有結婚,估計孩子死了更成了禁忌話題沒人敢提,過了十幾年,連記得他的人都沒有。
除了唐安呂,善良的唐安呂。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生日的時候,也隻有小叔叔和傭人給他過生日。”黎博想起他們去過的那個記憶副本。
他們上次探唐宅,是想為了救村長,後來村長已經救出來,就沒必要再去了。
仲子石蹙眉,駱儲就是從那個副本出來之後就怪怪的,他原本認為是因為那次虛擬中槍造成的,會不會……?
唐燁劃過臉龐的那一絲慌張,在腦中越來越清晰。
仲子石猛地站起來:“你們上次去的記憶副本。”
遺憾的是,上次的記憶副本是不能再去了。
就是因為兩年前他們那次利用副本擅闖民宅,被唐燁投訴,說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從那之後,雲界的私人場合不允許法定主人之外的人開記憶副本。
再一次聽黎博一五一十地詳細彙報了那次副本經曆後,仲子石這次把重心放在了那個之前一直被忽視的孩子身上。
“你們都沒有見到那個孩子?”
“沒有,當時我們生怕被發現,瞟了一眼就趕緊上樓了。”黎博回憶道。
“出去的時候呢?”
“一樣,我們當時……”黎博頓了一下:“我和賀助哥還有大叔先跑出去了,大神和村長跟在後麵。”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後麵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仲子石問。
“嗯。”黎博問:“但是一個孩子能知道什麼呢?”
仲子石搖頭:“現在還不清楚,但總覺得唐燁想隱瞞什麼。”
黎博又努力回憶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村長提起這個孩子的時候,也怪怪的。”
一旁靜靜聽著的任飛鸞問:“怎麼說?”
“他一會兒說孩子死了,又說沒死,一會兒說十幾年前就死,又說剛剛死,就是非常混亂,”黎博又說:“不過他是數字人,這種記憶整合出現混亂還挺常見的,村長上傳的記憶資料太少,算法也填不了那麼大的空。”
任飛鸞聽完,沉思片刻,問他:“我們姑且接受算法是其中一個合理的解釋,把它先放到一邊,想想有沒有其他可能,比如,假設子石的直覺是正確的,如果那個孩子有問題……”
“那就是孩子身上的疑點,導致了村長的混亂!”黎博嚴謹地得出結論。
任飛鸞點頭說:“既然局長都說,讓我用全新的視角來調查這個案件,那我們就試試從這個孩子身上入手吧。”
“好耶。”黎博興奮地跳起來,剛剛畢業的他,還一幅孩子氣。
“但是,”任飛鸞趕緊又囑咐一句:“悄悄查!”
怕他們不理解,又強調:“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個事兒,有很大概率查下去就是他們家的私事,不要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低調低調。”
“明白!”兩人應道。
一離開任飛鸞的辦公室,黎博就說:“哪怕私事,最好也能發現那家夥的軟肋,我討厭那家夥趾高氣昂的樣子。”
仲子石沒說話,他有種預感,自己這次找對了方向。
他想起那天晚上,從昏迷中醒來的駱儲,複雜而狂熱的反應。
你經曆了什麼?
這兩年半,仲子石一直在心裡問駱儲這個問題,把他消失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嚼碎了仔細審視。
自己那天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但卻沒有堅持問清楚。
問題一定出在他們去雲界之後,他很確定。
隻是這之前他一直以為就是那一槍的問題,甚至猜想過是不是那一槍的“創傷”讓駱儲性情大變。
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原因?
他總是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半夢半醒時,駱儲說過腦中的機器要給他寫詩的胡話,隱隱覺得要想起什麼,又想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