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以結果來決定我的行動，突然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會對未來有什麼影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最大的感受竟然是鬆了一口氣。”

駱儲把頭靠在仲子石肩上：“我常常在夢裡親吻你，擁抱你，但是醒過來總是一片冰冷，有時候想會不會直到死也無法再像那樣吻你了，就很想讓大腦停下來，不要再讓我看到那些未來了……”

他停了片刻，才繼續：“你說我的腦子是不是被我的潛意識關掉了。”

接著又喃喃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會死，但我不想再離開你了。”

仲子石靜靜聽他自言自語，轉過身子輕輕捧著他的頭，親吻他的額頭：“我覺得，這是你的機器腦送給你的禮物。”

“也是送給我的。”

“它想讓你不要再被未來束縛！”

“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努力活下去。”仲子石說：“你也答應我，以後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做決定，聽從你內心的感受。”

駱儲不確定地看著他，慢慢的，眼睛開始因為期待和興奮放出光芒。

仲子石：“那現在，告訴我，你跟童伊或者童冠玉，現在是什麼狀態？”

“這兩年，他們動用了不少的資源來追殺我，有人類的殺手，也有仿生人和無人機……”仲子石每聽一條眼神就冷一分。

駱儲跟仲子石打開心結之後，沒有了心理負擔，又漸漸恢複成當年那個有些狂妄的小子：“不要小瞧我，我好歹是有超級大腦，還被你和師傅特訓過，具備特種兵實力的機芯人腦第一人，童伊也隻能排第二，何況他還是個病秧子。”

見仲子石不信，他說：“我查到當年的一些記錄，我是天書計劃的三號病人，他是六號，妥妥的在我後麵。”

駱儲分析：“他們比我有優勢的是，有錢有資源，可以發動來圍追堵截我的人和機器都多，但劣勢也是因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不舍得放棄社會地位，金錢、財富、名聲，要維係在公眾麵前的形象，所以舍不得暴露身份跟我一個逃犯糾纏。”

仲子石：“所以那時，你是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

駱儲：“嗯，那個時候，讓自己站在聚光燈下，反而是對我的一層保護。當時全世界都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可以隨意施展我超級大腦的能力，他們出手反而會投鼠忌器，萬一把還有另一個超級大腦的事也暴露了，對他們來說得不償失。”

仲子石：“那關於七院火災的炒作……”

駱儲點頭：“是我做的，我故意把那場火災跟二十年前的天災計劃有關的事情爆出來，他們一時忙了陣腳，還要撇清自己，就沒工夫來圍追堵截我。那個學生的視頻，也是我發的，我知道她拍過我的視頻。霍醫生身邊的人，我都做了特彆的跟蹤。”

想起當時的情景，駱儲苦笑：“我能做這些，得多虧那天晚上去雲界，獲得了一個搶先走一步棋的先機。”

“那次之後，我四處躲避，變成了我在暗，他們在明。童家和唐燁對我窮追不舍，我沒辦法做太多，不過我也緊盯著他們的動向，他們也很難抓到我。這兩年我們在網絡世界的較量，也是各有得失，他們的業務我很難監控，但警察的動向他們也沒那麼容易掌握。”

聽他輕描淡寫地陳述，完全不提自己受傷的事情，仲子石也沒逼他。

駱儲神情卻突然變得有點複雜：“童伊第一次約你見麵的時候，我以為他是要利用你把我引出來，可我當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就悄悄潛回了京州，在你們見麵的咖啡廳附近等待。”

仲子石呆了一下，在過去兩年，他曾這麼靠近自己，自己卻毫無覺察。

“對於你們的見麵，大腦給我返回的模擬結果告訴我，他跟你的關係，對提高你的存活率有幫助。”駱儲說：“我既想相信，又不想相信。”

“為什麼？”

駱儲憋了半天才說：“我吃醋。”

仲子石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又呆了一下。

駱儲抱著仲子石，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你們每次見麵，我都很煎熬，要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又害怕你會不會喜歡上他。”

仲子石：“……”

“其實我不是沒考慮過，說不定你愛上彆人，就不會因為我間接喪命了，”駱儲艱難地說：“可是……”

接下來的話被仲子石的唇堵住了。

“過去兩年，是你擅自為我們做了決定，那從現在開始，該你聽我的了。”仲子石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說。

駱儲張口想要說話，仲子石無視他：“首先，我們要……”

駱儲又一次怯生生地舉手發言。

仲子石見他這麼老實，無奈地點點頭。

駱儲說：“唐燁應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