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芝的眼睛注視著汪教授有足足五秒鐘，而汪教授也同樣的看著肖雅芝，但臉上有一絲無奈，“好”。

“我去安排！今晚咱們吃涮羊肉！深秋季節吃涮羊肉再合適不過了！”顯德開心極了，他最喜歡和汪教授還有肖雅芝一起吃飯，因為這是他最喜歡和崇拜的兩個人。

顯德備好了手切羊排、蠣蝗、豆腐和白菜，生了碳靜待水開，然後去櫥櫃裡拿了瓶汪教授常喝的白酒給他倒滿，大喊“開飯嘍二位老總！”

汪教授和肖雅芝從書房走出，教授讓顯德再拿兩個杯子，要一起喝一點，顯德變又去拿了兩個杯子，倒滿了酒。

“來，咱們三個先喝一杯，然後吃點肉。”汪教授舉起筷子旁邊的酒杯。“你們兩個都是我非常得意的學生，雖然一個是大學生一個是我生活助理，但你們都非常優秀，我要敬你們二位。”說罷汪教授便一口乾了杯中酒，肖雅芝也立馬乾了，陳顯德有些懵但看著二位都乾了他也閉上眼睛乾了杯中酒。

“我下肉咱們吃肉，快吃肉，今天這肉可好了。”陳顯德稍微有一點奇怪的預感，但是說不上來是什麼，因此他想用吃飯來拖延即將發生的事情。

吃了幾分鐘的肉，汪教授便自己倒滿了酒，又給二位年輕人添上新酒，他要準備開始第二輪的敬酒，顯德的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總感覺氣氛不對。

“顯德，在這杯酒之前我要說一段很長的話，你要認真的聽我說完，好不好。”汪教授看著顯德，語氣很溫柔，語速很慢。

陳顯德放下筷子，眼睛在汪教授和肖雅芝之間掃動。

“顯德，我和肖雅芝同誌是……□□。”汪教授停頓了，看著顯德。

足足十秒鐘，空氣凝固。

“哦……教授，我不會和彆人說的，我絕對保密，我也不是國民黨我不會害你們的，我發誓。”顯德的額頭開始出汗了，空氣突然變得凝重，他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但此刻的他又完全沒有防備。

“顯德，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要審判你，我們想讓你也投入革命。”肖雅芝用真誠的眼神看著陳顯德。

“啊？革命？我？我革命？”顯德皺起眉頭，語氣顫抖，能明顯看出有些害怕，並且他的腦海裡有一千個問號。

“顯德，從你來的第一天起，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好苗子，你為人正直謙遜有原則，家庭也給了你當下社會慘痛的記憶，所以我當時就想你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代表人民，為人民做事，通過這幾年的觀察，我發現你成長的很快，雅芝一直在幫助你成長，而今天是你畢業的時候了，所以我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你，來吧咱們先喝了這第二杯，我接著說。”汪教授舉起酒杯。

“等會，雅芝……肖雅芝同誌，你接觸我就是因為你有培養我的任務是嗎？”陳顯德看著肖雅芝。

肖雅芝停頓片刻，目光從桌麵移向陳顯德，“不全是。”

“好，那我乾了。”陳顯德和大家喝了第二杯酒。

“今天下午開會我們討論了此事，會議也做了決定，讓我來和你談。組織想派一個之前沒有露過麵身份乾淨的人去東北做搜集情報的工作，東北現在局勢非常微妙，魚龍混雜。我們想給這個乾淨的人一個全新的身份，讓他在東北搜集各種情報或者散發一些假情報，我們好組織我們的東北武裝組織來抵抗侵略。我們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人就是你，你沒有和我出席過公開的會議，你在學校裡也沒有記錄，但你能說法語和英語，我們給你一個華僑的身份去東北工作，這非常合理。”

陳顯德徹底聽懵了，他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努力的理解教授說的每一句話，一言不發。

“顯德，其實我也是教授回來才知道確定了這事，我之前問你如果教授求你辦事你會答應嗎，還問你我求你辦事你會答應嗎，那時我想給咱們倆一個心理準備。我也會走，但你不知道我去哪兒，你也不會知道我的身份，我們是地下工作者，要接受這種安排。”肖雅芝緊跟著說。

“你是說咱倆自此以後失聯了是嗎？”陳顯德笑了，對於這種不可思議他笑了。

“顯德，我希望你能接受這份工作，這個時代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有誌青年尤甚。雅芝她有她的任務，即使你決定不參與這份工作她也會走，這是命運的安排。”

“如果我答應，我下一步該乾什麼。”陳顯德的眼睛濕潤了，語氣中已經沒有了情感，眼睛呆滯的看著銅鍋裡沸騰的湯水。

“我將對你進行五天的培訓，然後坐上火車。”汪教授回答。

“再然後呢？”

“用全新的身份，在哈爾濱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