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爺子睡得正香，一大早就被吵醒，心情煩躁，披著單衣就往外走，初秋一陣冷風吹來，凍得老爺子直哆嗦，四姨太追在後麵給他加了一件衣服，語氣嬌滴滴道：“老爺，外麵冷，多穿點，您要是生病，我可是會心疼的。”

容老爺子被哄的又高興起來，揉捏幾下四姨太的柔荑，滿麵紅光地往外走。

管事戰戰兢兢地站在院子裡等他。

“什麼事大驚小怪。”

“昨個兒夜裡，三少爺屋裡點燈了。早上下人打掃的時候發現屋裡……屋裡……”管家想起慘狀結巴了。

“說清楚。”容老爺子不耐煩道。

“屋裡全是血，說不清呀。老爺您得去看看啊，這事兒得您做主。”

“一群廢物。”容老爺子怒氣衝衝地往老三的院子走。

老遠就看見周圍圍了一群人，都遠遠站在外麵看著，沒人敢進去。

管事喊：“都起開，老爺來了！”

一群人行禮做鳥獸散。

容老爺子沒走幾步，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這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來說不算什麼，他繼續往裡走。

門沒有關，站在院子裡就可以看清屋裡的情形。這一看，連老爺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渾身是血，看不清臉，也不知是死是活。血跡在地上凝實，牆壁上乾涸的血劃痕淩亂分布著，房梁上不時滴落著殘存的血水。

管事更是兩股戰戰：“老爺，您，您看，這……”

“喊人過來。”

“是。”

沒多久管事就領著幾個壯漢來了，那幾個漢子心裡也怕，但畢竟受雇於人，隻得硬著頭皮上來。

“去，看看還有活口沒。”

幾個漢子聞言慢吞吞上前，腳踩在血上，感覺十分詭異，空氣中的血腥味隨著他們的動作也愈發濃烈。

沒多久，幾個漢子衝管事搖頭。

“老爺，沒有活口。”管事回。

老爺子慢悠悠問：“三少爺呢？”

管事掃了幾眼瘦長的幾具屍體，說：“三少爺不在裡麵，還沒有找到他。”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哼笑：“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完他就打算走，突然房梁上摔下來什麼東西。

“咚——”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失蹤的三少爺嗎？

三少爺滿身狼藉，衣袍破破爛爛，沾滿血漬，雙眼緊閉，往外不住流血，滿臉被血糊住，雙手緊握著什麼。

眾人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他抽搐了。

“快去喊大夫！”管事很有眼力見。

老爺子則是被三少爺的樣子惡心到了，扭頭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囑咐管家：“處理好後叫我。”

*

“夫人，有情況。”大夫人的心腹丫鬟彩玉快步走近佛堂，附身耳語。

在佛堂誦經整夜的大夫人睜開疲憊的雙眼，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明明年過四十，大夫人卻看著像一個妙齡少女，不得不稱讚她保養得當。但歲月終究還是留下痕跡，一夜未眠，她老態儘顯，眼尾的細紋突出。

“彩玉，你也守了我一夜了，去休息吧。”

“夫人，這事您不表態嗎？”

大夫人語氣溫柔又帶有幾分寵溺縱容：“老三那孩子，打小就不聽話。也該讓他吃點虧，長長記性。更何況，現在更著急的是四姨太。畢竟，那可不是我的孩子，是她的。”

彩玉無緣由感覺冷，行禮默默退下。

大夫人近幾年，越來越可怕了。

*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苦啊！”

老爺子進門就聽到四姨太尖銳刺耳的聲音，吵得他直皺眉。

“老爺！您可一定要為老三討個公道，哪個殺千刀的敢這麼對待他！這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啊！”四姨太一見老爺子進門，就靠上前，嬌滴滴道。

“行了行了，稍後會有人來處理的。”老爺子此時隻覺得她聒噪，敷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