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敏銳地察覺到老爺子心情不妙，識趣地閉嘴。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沒有這點眼力見，她早不知道死了幾回了。隻是可惜了這個蠢兒子，爭不來家產，還拖累她。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就隻懷了這麼一個廢物。

四姨太瀲灩的桃花眼微眯，手握上三少爺的手，暗自用力，發泄自己的不滿。

三少爺吃痛醒來：“娘？我要找娘。”

此話一出，四姨太瞬間抽開手，後退遠離三少爺。

老爺子問：“你教他的？”

四姨太冷汗直冒，連忙跪下撇清關係：“這孩子從小就愚笨，定是受驚，意識不清醒的胡話，老爺不可當真啊！”

三少爺還在一旁喊娘，老爺子越聽越氣，一巴掌抽過去：“混賬。”

三少爺被打得一愣，隨後竟哇哇大哭起來 ，把手裡一直緊握的東西朝老爺子丟過去：“打壞人！”

老爺子下意識接住，看清楚是什麼臉都綠了。

三少爺丟過來的，是兩顆圓圓的眼球！

四姨太驚叫一聲直接暈過去了。老爺子煩躁地丟掉手裡那物，喊來大夫。

“好好看看他。”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這三少爺明顯不對勁。

老爺子心裡煩的很，索性去院子裡透氣。

沒多久，大夫慌張地出來。

“老爺，三少爺這怕是好不了了……”

“他怎麼了？”

“眼球沒……沒了。腦子也出了問題，好像傻了。”大夫磕巴道。

“傻了？嚇得？”老爺子渾身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可，可能是。”

“能治不?”

“這，腦子裡的事，怕是不太好治。”

“那就滾。”容老爺吼。

大夫如釋重負，飛似地離開。

老爺子吐出一口濁氣：“去新開的洋醫院請洋醫生來看看。”

*

阿明一覺醒來渾身酸痛，他怎麼在大堂地板上睡了一夜？身上的毯子他不記得有蓋啊。

正疑惑著，肚子叫了，阿明也懶得細想，站起來往後廚走。算算時間，也該吃飯了。

今日的後廚氣氛怪怪的，大家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見他進來，動作停了片刻，沒多久又繼續聊。

幫廚的王嬸端過來飯的同時耐不住好奇心，問阿明：“阿明啊，聽說昨晚是你守在大堂？”

阿明點頭。

“你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嗎？”

阿明搖頭。

“哎呀，昨晚出大事了！”王嬸湊過來語氣神秘，“三少爺遇鬼了！”

阿明不相信這種事，回：“哪裡來的鬼，不會是謠傳吧。”

“那種事，人可做不到！那屋裡的血有半人高了！三少爺被挖了眼，還傻了！伺候他的人全死了！”

阿明搖頭：“哪裡來的鬼神，一定是有賊人作亂，相信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王嬸恨鐵不成鋼：“榆木腦袋！大家都說是那誰回來報複了！你得小心一點，我看這守靈能彆去就彆去。”

“王嬸，人隻有心裡有鬼，做了虧心事才害怕。我沒做什麼，又何必害怕？”阿明狼吞虎咽吃完飯，“二小姐那邊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孩子，遲早後悔！”

“當時他不就伺候那誰嘛，感情深吧。”

“能有什麼感情，肯定是裝的，現在他又有了新主子，裝一裝對舊主子感情深，說不定二小姐一時感動就留下他了。”

“那誰不會真的要報複吧？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還能逃怎麼著？賣身契都在主子手裡，要死也得是他們先死，我們在後。”

“彆說了，五姨太那邊要吃飯了，趕緊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