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敘，二小姐她沒事吧?”阿明有些擔心容夏欒，他臨走時看到她吐了好大一口血。

“死不了。”容敘聽到“二小姐”三個字心情一沉，“你明天就離開容府。”

“你呢？”

“你關心我?”容敘意外地問。

他又避而不答。阿明失望道:“我希望少爺能好好的。”

阿明垂頭喪氣地，容敘跟在他身邊摸不準他為何難過。

“容府很危險，你不能待在這裡，我分身乏術，無法顧及你。”容敘解釋。

“好。”阿明低著頭看不清臉色。

他有千般話語，最後卻隻能吐出一個字。他不擅長吐露感情，他內心十分難過，他害怕被少爺推開，上次也是這樣。少爺從不信任他，哪怕他陪著少爺長大，最後連他生前最後一麵也見不到。跪在容府前，他萬念俱灰。阿明不討喜，不會說話，他也想不明白少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但他是人，會生氣，會失望，會難過。

*

容府又出事了，五姨太一早就被抬出府，她腳傷得厲害，得找洋醫生，去鎮上新開的洋醫院住幾天。

五姨太被嚇得不輕，現在都沒緩過來，問她事情都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從她隻言片語中，總算還原了當晚。

她見到自己死去多年的丫鬟，丫鬟捏碎了她的腳腕，她疼得昏過去了，醒來就被一群人圍著。

容夏欒混在人群裡看熱鬨，這番說辭她也聽見了，不過她可不信。

五姨太的丫鬟聽說是被燒死的，昨晚那鬼可一點沒有燒傷的痕跡，五姨太的神情也不似說謊，她看到的隻能是那隻鬼的障眼法。這個能力像是夢鬼，它們能創造出活人最恐懼的事物，活生生嚇死人。

夢鬼是長頭發嗎？容夏欒不記得，她沒見過夢鬼，唯一的記憶還是那邋遢道士給她的書。

思考間五姨太已經被抬走，眾人也散了。一直等待機會的阿明冒出來，他不敢直視容夏欒:“二小姐，我想要離開容府。”

容夏欒略一驚訝，她知道阿明不會是主動提這個要求的人，聯係昨晚見到的鬼，她很快就想明白:“是容敘讓你走的?”

阿明點頭，臉上卻是不情願。

容夏欒若盯著他，思緒早已飛到過去。

“你看到了什麼？”小女孩托腮，一臉好奇地問對麵衣著破爛的中年道士。

“阿明。”

“什麼？”小女孩沒聽懂。

中年道士卻不再多說。

女孩時至今日也沒有明白是何意思，所以阿明不能走。

容夏欒悄悄設了個結界，這裡麵容敘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你想走嗎？”

阿明有所顧忌，沒有說話。

容夏欒補充:“他現在聽不到我們的交談。”

“我想留下來。”阿明眼神灼灼，其中的溫度幾乎要燙傷她。

容夏欒透過他，仿佛看見當年的自己，難得生出憐憫之心。可這不會左右她的決定，留下來不是好事，阿明早已入局，想脫身根本不可能。

“你可以跟著我，我會給你隱藏氣息的符咒，他不會認出你。”容夏欒頓了頓，麵有歉意，“如果遇到危險，我不一定能保護你。”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阿明拿出那把桃木劍。

容夏欒隻看了一眼，道:“你想好了，就隨我回房間，我給你畫符。”

她不會戳破阿明不一定能使用桃木劍，普通人和修行者的鴻溝無法跨越。她卑鄙也好，無情也罷，阿明都必須留下來。

*

二姨太不管雲起，任他在府裡轉悠，他意外逛到容夏蒽院子外，得知裡麵的人陷入莫名的沉睡。他提出要求要進去看看，被守在門口的下人拒絕了。

雲起也不生氣，轉身去找二姨太。

“你說你能讓五小姐醒過來?”二姨太神色輕蔑，“且不說你能否成功，我為何要參與進去?她醒不醒與我何乾?”

“我能找出幕後黑手。”

二姨太來了興致:“說說看？”

“五小姐身上被人放了東西，這東西單靠鬼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