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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站在曾見到小雲的湖前發呆,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容敘了,那日的不歡而散後也不知他是否還在生氣。他突然能看見已經死去的小雲,她為什麼一定要找自己?這些謎團讓他一時茫然。
他察覺出容敘想對容家做什麼,而二小姐則要阻止她。他想知道真相,所以除了和二小姐合作,他沒有彆的留下來的辦法。
他知道容敘是怕他受傷害,可是他可以好好保護自己。
阿明掏出那把桃木劍,緊緊抓在手裡。
他沒有看見個人影悄悄靠近。
“彆離湖太近,掉下去沒能及時發現,你會淹死的。”
那人從後麵把他扯離湖邊,阿明扭頭,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彩玉。
“謝謝。”他感受到彩玉的關心。
彩玉目光移到他手上的桃木劍,提醒他:“這些東西最好不要讓幾位主子看到,尤其大夫人,她信佛,不喜歡道教的東西。”
短短幾句話,彩玉就給阿明留了個好印象,他回答∶“我會注意的。”
彩玉麵癱著臉,語氣沒有什麼起伏:“我隻是不希望大夫人不高興。”
奇怪的人。阿明心想,麵上點頭表示他聽懂了。
擦肩而過時,阿明聞到彩玉身上有一種味道,不是熏香,但是他似乎曾經很熟悉這個味道,是什麼?而且他曾經是相當厭惡。
他再往後看,彩玉已經走遠了,阿明也不再深想,也許是他不喜歡的皂角味道吧。
阿明和明心在二小姐門口相遇,明心攔住他:“小姐和二姨太正在裡麵談話,你現在不能進去。”
屋內。
“二姨娘,我想知道當年管事和四姨娘的事。”
二姨太不解:“問她乾嘛?她那個人又臭又爛,一點都沒意思。”
“二姨娘,我想查一些東西,所以必須得知道他們的事。”容夏欒是知道自己這個母親的脾氣的,特地放柔語氣。
“我不想去思考和那賤人有關的東西。”二姨太任性道。
“那二姨娘,我說過不讓您請什麼道士,不要摻和這些,您做到了嗎?”容夏欒使出殺手鐧。
二姨太被噎住了,滿不情願地開口:“那賤人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不知道老爺和許何為什麼一個個都為她出頭。”
那年恰逢饑荒,外出的容家夥計許何撿回一個差點餓死的少女。容老爺看上少女姿色,少女也想安穩活著,於是少女就成了四姨太。少女非常感謝救過她的夥計,一直在容老爺耳邊給他美言,於是夥計成了管事。
這真是一個溫暖的故事。容夏欒感歎。
她感歎那個蛇蠍一般狠毒的女人居然也有感恩之心,真是太稀奇了。
但這不能證明小雲和二姨太有關,她試探著問:“您知道阿四的事嗎?”
二姨太一直在罵四姨太,這會兒她的罵聲戛然而止,她回憶了片刻:“有這麼個人吧,怎麼了?”
“您知道他什麼?”
“當年他在萱華手裡做事,很麻利的,我和她關係當時還是很不錯的,她就把人給我了,後來人就死了唄。”說到後麵,二姨太眼神有些躲閃。
容夏欒自然發現這個細節,逼問:“他怎麼死的?”
“淹死的,就小雲死的那地方。”
“他為什麼會淹死?”
二姨太反應過來,問:“你想找那個讓容夏蒽昏迷的人?”
“是。”
“我勸你不要。”二姨太的聲音冷下來,剛才的不情願都是裝出來的,現在她才是真的不願意。
容夏欒很少見到她這模樣,她問:“為什麼?”
“人比鬼可怕。”二姨太起身,不欲多聊,“你做了什麼我並非一無所知,你若念在我這幾年在容府如履薄冰小心活著,就最好不要作妖。”
最後她隻張唇不發聲對她說了一句話,容夏欒看懂之後徹底愕然。
“二姨娘!”
容夏欒喊住她,現在不能就讓她這麼走了,快想點借口。容夏欒眼睛四處亂飄,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銀杏為何沒有跟在你身邊?”
“她去見我一位故人了。”二姨太溫柔一笑,剛才的冷漠消失。
容夏欒複雜地看著她,說:“娘,不至於。”
“你並不是我,也無法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母女二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