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聽到容夏蒽醒了,讓彩玉給她送些補品。
“夫人,護身符真的有用嗎?”彩玉突兀地問。
“有用,隻是,近日吩咐把混安息的熏香都換下來,那東西和護身符相克,容易招鬼。”大夫人耐心解答。
“是。”彩玉往外走,剛推開門就看到門口的四姨太,她不知道站在門口多久,與彩玉對上顯然沒想到。
“四姨太,請。”彩玉給她讓開位置。
四姨太故作鎮定地走進去向大夫人問好。
“綺秀,我叫你是為了年易。”大夫人拍手,從隔間走出來一個人,“這是我找的大夫,專治後天被刺激得精神失常的人。夏蒽已經好了,就不用他看了,現在還剩年易,你把他帶回去,給年易看看吧。”
四姨太露出笑容:“多謝大夫人。”
一出門她的笑容就淡下來,將信將疑地偷看她身後的人。大夫人雖然這幾年沒顯露對她們的敵意,可瞧著也不像熱心人。她也不信她心中當真對她們幾個沒有半點嫌隙。她隻能將計就計,看看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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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真的是三少爺做的嗎?”阿明一頭霧水。
“你相信一個傻子會裝神弄鬼給人下蠱?”容夏欒也很頭疼,“那晚我讓明心盯著他,他確實沒有出去。我看不懂夏蒽神上的鬼氣,她可能看錯了。小雲被水鬼害死,我一點關於她的線索也沒有。”
“小雲的線索?”阿明想起自己聽的八卦,“我有!”
容夏欒停下來:“你知道什麼?”
“小雲曾經有個相好的,叫阿四,很早就死了,而且府裡不讓提這個人。”
“你聽誰說的?”
“廚房裡的廚娘。”
容夏欒感覺她要找到門路了,高興地給阿明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太有用了!我馬上去找廚娘問清楚!”
容夏欒和明心綁了廚娘,恩威並施,終於從廚娘嘴裡撬了出來。
小雲曾經是和阿四好過,二人還商量著要私奔,小雲偷竊財物也是阿四唆使為,後來事跡敗露,阿四害怕,夜裡要逃,意外淹死了,小雲本來難逃一劫,大夫人可憐小雲被蒙騙就放了她,小雲自知無顏麵對大夫人,自請去照顧五小姐了。
廚娘說完就一直往門口看,想走的心昭然若揭。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就讓你走,是誰不讓你們談論這件事?”
“是管事。”
容夏欒擺手讓她走,心裡想著從哪裡下手。現在有兩個人疑點重重,大夫人和管家。大夫人她目前還不能查,得偷偷摸摸,但是管事她還是有權利的,就先從管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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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許何,與容老爺一同長大,還曾救過容老爺,沒有娶妻。怎麼看都不像和幕後之人有勾結的樣子,難不成隻是個巧合?
“明心,你說他真的隻是覺得這件事影響不好,怕落人口舌才不讓人說?”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從大夫人下手。知道阿四溺死在湖裡的人應該不多。”
“許何和母親確實毫無關係。”容夏欒語出驚人,“可他和四姨娘有關係。”
知道他和四姨太關係的人都被處理了,整個容家現在隻有父親,母親和二姨娘知道。她幼時曾經聽二姨娘和她說過,她得去問問二姨娘。
許何避開人群,低調地拐進人跡罕至的院子。
裡麵有一位女子背對他站著等待多時,女子轉過臉,正是四姨太。
“許何,我要你幫我個忙。”四姨太語氣沒有絲毫曖昧。
“我說過了,從那件事以後,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我們也當不認識。”
四姨太聞言笑:“那你為什麼要來?不還是放心不下我?”
許何痛苦閉眼:“當時隻是個意外,我們不應該繼續犯錯。”
“所以我這不是不讓錯誤被揭發?”四姨太徐徐靠近他,纖纖素手柔柔地搭在他肩上,“容岩禮那個小崽子想和我爭家產,還把我的年易害了,下一步他就要查到我們的事,然後告訴老爺……”
“夠了。”許何甩開她的手。
四姨太不安分,又摸上他垂落兩側的手:“老爺一向待你和我不薄,若是他知道了該多傷心,我們不能讓他知道。”
半晌,許何妥協道:“他查到多少?”
四姨太妖媚地笑:“也許很少,也許很多,可若他是個死人,這些就都不重要。”
“你想怎麼做?”
“你隻需要做一件小事,把他屋子的熏香換了。”
“這是最後一次。”
“是,我知道,最後一次。”
四姨太目送許何離開,孤獨地走到院子裡,抬頭看枯死的樹,瀲灩嫵媚的桃花眼也失了光彩。她折下一截枯枝,無人記得它曾經花滿枝頭,風光無限,隻看得到它現在的枯敗暗淡,她將枯枝丟在地上,用腳踩的稀巴爛,再抬眼,又是那個嫵媚多情,妖嬈天成的四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