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朝南走,一路無所事事拿著銀子吃吃喝喝,也是輕鬆愜意得很。雖沒有精怪邪祟可練手,但偶有些不長眼的流氓混混看她一個獨身行走的美貌女子,起了淫心攔下她想快活一番。
她瞅著這些歪瓜裂棗,好好收拾了一番,看他們痛哭流涕又誠心悔過的模樣,還是沒有摧毀其逞凶工具,隻是拍了拍衣上的灰塵,又繼續上路。
到了一處小鎮上,支好攤位,起初鎮上的百姓來來往往,都是不大相信,哪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做天師的,被那些妖邪捉了去可是會剝皮吃心的。
她不收分文十分迅捷的幫一戶家中不寧的佃戶捉了一隻成了精怪的鼠妖後,捉妖天師的名聲這才傳開。
她道法修為在那一片良莠不齊的捉妖師裡顯得鶴立雞群,後又不知是誰把她仙翁關門弟子的消息給傳了出去,這便有了一些更響亮聲名在外。
她容貌姝麗性格又憨直灑脫,鎮裡鎮外有不少青年公子慕名前來,又看她身手不凡,除妖手段乾脆,愛慕者越漸增多。
收服了鎮裡鎮外的一些小妖小怪,受了這些妖怪折騰的平頭百姓對她是感激涕零,隻是就此惹下許多妖魔界的冤孽債。
焦橙初見崔山鬼,自然而來的以為是那些個冤孽債請來的幫手。
他一身青衣,生得好看,模樣俊秀倒像是個凡界書生,但眼神睨過來時,她發現了不對。
他的一雙眼陰邪外露絲毫不藏,盯著你時,不由得汗毛直立。
雖見他妖靈充盈而豐沛,但她卻自持仙翁弟子,怠慢輕敵,與他鬥法時才發現他竟是人非妖,捆妖繩對他不起作用,她恍神之間一招不慎,被他打落山崖。
崔山鬼確是為特意被找來對付她的,開始初見她嬌美無雙的容貌驚了片刻,暗暗奇道,這般女子怎麼做起打殺的天師來?
與她過招時,眼前的女天師修為竟到了蘊神境,著實令他大吃一驚。若非自己體質特殊,讓她誤認為是妖,在她用捆妖繩的空隙間,趁機把她打下斷崖,恐怕後麵所謀之事也是難成。
想到那人的安排,他站在斷崖邊垂眸沉思了半晌才離開。
她被打下斷崖後,被人用陣法困在崖底兩年之久,身心皆被折磨,求生無門求死無路。
在渡過了無數個連日月都無法分清的驚恐憤恨裡,她慢慢平靜了下來,逃不出去又死不了,她開始思考其中的內情。
這是一個針對她布下的局。
鎮裡鎮外的小妖精怪們怎可能請得來這般境界的魔修來對付她?
還是個以凡人肉|身修煉的妖靈與魔氣兼具的高階魔修!
知道她愛用南蠻獻水部落的聖器“青金捆妖繩”,刻意妖氣肆露讓她誤以為他是妖族,知她入世不深經驗匱乏,便藏匿修為境界使她輕敵。
她甚至覺得從她下山起就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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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飄來想去,逐漸回了神,眼神凝在不遠處那白色身影上膠著不離。
看著戰局的形勢漸漸已有了傾斜,崔山鬼在白逸的攻勢下,開始力不從心,頹勢儘顯。
他邊退邊擋,白逸攻勢愈漸淩厲,幾次劍尖差點劃破他的衣衫。
崔山鬼對他的來路頗為忌憚,先前他躲在暗中觀察了許久,直到冉娘支撐不住才堪堪現身。
若說這白衣道修是凡間修道者,在焦橙畫符之前,他竟未察覺半絲凡人的氣息;若說是妖類魔族也不可能,他身上帶著股塵世之外的縹緲正氣,還有點天界那些自以為是仙君的冷傲之態;但若真是天界的某位上仙天君,斷不可能插手凡界之事,天規之下,神仙也有掣肘之時。
白逸不知崔山鬼此刻已把自己分析了個‘透徹’,隻是腦海裡拂過蒼白的臉,和微微發抖的手,覺得眼前這似人似妖的東西礙眼,沉下雙眸,劍招攜著他的法球招招狠厲,直取要害!
崔山鬼接招有些吃力,但是嘴上功夫卻不停,眼神頗有玩味,唇角掛出一絲笑意:“這位道兄火氣過盛,是因崔某之前得罪美人兒一事?道兄在為美出頭?”
白逸聽著不耐,臉上霜色愈濃,手上的招式更見犀利,直逼得崔山鬼飛身掠到屋外,冉娘無力起身,隻在一旁驚呼了聲“恩公小心!”。
白逸緊跟著飛出,二人從青石磚地過招到屋瓦牆頭,焦橙隨後跟出了屋外,站在下方緊盯二人。
“呸——”崔山鬼從簷頭縱身躍下,還未站穩便吐了一口血,眼底閃過驚詫,這人修為好生了得,硬拚怕是討不到好處,現下隻能以餘少轅做人質,好攜冉娘快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