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十二) 恐遭棄作法求子……(1 / 2)

眼見讓他抓肝撓心夜不能寐的謎團就要有答案——再不濟也是幾條寶貴的線索,他如何能壓住內心澎湃的情緒?

“她自那日醒來後便很不尋常。我才讓你去查一查她先前的事,但你也說了,你查不到,”洛嶼很平淡地陳述著,轉頭瞅見李謹緒迫不及待欲知下文的勁頭,話鋒一轉,“你也知道我為何向雲家提親,即便送她回了娘家,也隻是接下來麻煩些,斷不會因此與雲家交惡。”

“你是想送王妃回了娘家,讓雲府的人瞧瞧王妃是否真的換了個魂?”李謹緒撇了撇嘴,這祖宗就是這副德行,生怕多說兩句青梅就會教人搶了一樣。

“是,”洛嶼頷首,“本想讓紫姐兒看著,但幾日過了,她卻似乎並未從中發現任何的端倪,想來是雲姑娘入府時間短,和紫姐兒感情不深,交情淺薄。一開始本王當真以為是她回來了,但……”

李謹緒仰頭盯著天花板,隻想長嘯一聲,怎麼牽扯到那位青梅後自家的好友就開始信了怪力亂神借屍還魂的說辭:“近鄉情怯是吧,我懂。但即便雲府的人察覺到王妃並不是她們府上的那位雲姑娘了,你又如何能確保就是你的那位青梅,而不是彆的什麼人?”

洛嶼避開了他的目光,隻是道:“雲姑娘曾說自己身上有一劫,她為雲姑娘托過夢,教了破解之法;她曾將這法子記下待在了身上,隻是這法子不得過早為外人所見。那日將她從池塘中救起後身上並未見到,想必是落入了池塘中。你去找找看罷。”

“哦。”那可是托夢啊老兄?活人做不到的吧?合著你打算為個早已逝去的人當一輩子鰥夫嗎?

李謹緒還沉浸自己的思緒中沒回過神來,待應下了才驚覺自己又攬了下個什麼苦差事,“你你你讓我去挖池塘裡的爛泥?”

洛嶼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然呢?打聽到了你想要的情報,總要付些報酬才是。”

李謹緒:“.…..”

看著洛嶼一臉應所當然地樣子,李謹緒壓著胸口悶氣,不斷告誡自己謀害皇親是死罪,立即起身,免得來場匹夫之怒,伏屍二人的血案。

他發誓以後若有機會,定要讓洛嶼也嘗嘗被好奇心折磨著驅使著當牛做馬的滋味!

李謹緒堪堪哭喪著臉從正門離開,門外就傳來了一聲驚呼。

洛嶼不情不願地起身:“…….你又在大驚小怪些什麼?”

門外是一身白衣的景檸,死死盯著書房裡。

自小怕鬼的李謹緒險些沒被嚇暈過去,此刻正扶靠在欄杆座椅上捂著胸口順著氣。

洛嶼也沉默了,偌大的院子裡除了草蟲子的窸窸窣窣聲與李謹緒粗重的呼吸聲,一片寂靜。

沒有人敢打破這份微妙的平和。

最終,景檸微微福了福身:“看來妾身來的不是時候。”不等兩人回應,抽身離去,乾脆利落。

又過了許久,洛嶼的身影都要隱沒了潑墨般的黑夜裡了,李謹緒終於緩過了神來:“你覺得這是你的青梅,還是雲姑娘?”

洛嶼緩緩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轉身回了書房。

被晾在外的李謹緒苦笑著歎了口氣,這位王妃近日來的事跡他也有所耳聞。畢竟,若不是他那日起夜撞見了被李爾壓著走的王爺,將人討要了過來,洛嶼怕是真要在自家府上的大牢住上一宿了。

自家好友苦戀多年的,竟然是位能讓他蹲大牢的?這想法甫一冒出,迅速被李謹緒按回了腦海深處。

王爺若是蹲大牢,他這門客高低也得是個從犯,如此,王爺還是不要蹲大牢的好。

如此想著,李謹緒還是認命的起身走回書房。不管王爺找青梅的目的是否真的是想坐大牢,他都得去出謀劃策,誰讓自己眼瞎,當了他的門客,賊船易上不易下啊。

洛嶼此時坐在書案前,盯著燭芯不知在想些什麼,衝晃晃悠悠進來的李謹緒冷冷道:“你不去池塘挖淤泥,在這裡做什麼?”

李謹緒豎著手指頭晃了晃:“此言差矣,在下去挖池塘是做什麼?是為王爺解惑,現在王爺您的惑在下能直接解,還去池塘做什麼?”

“你倒是說說,現在本王有什麼惑,是你能直接開解的?”洛嶼終於正眼瞧了過來。

這是真生氣了,李謹緒很無奈,有心一巴掌呼過去扇醒這個色令智昏的玩意兒,又擔憂王爺在氣頭上,自己會因著一巴掌被關起來。

短暫的有吃有喝不乾活的幽閉生活是可以,但看洛嶼現在的狀態,他真怕自己與世隔絕個幾天,出來整個王府都被他給作沒了。

這護國公府沒我得散!李謹緒認命地作了一揖:“王爺,還是找王妃解釋下吧。”

“有什麼好解釋的?”洛嶼心下也有些紛亂如麻,他的確有些近鄉情怯了。既希望雲姑娘成婚前答應他的事已經做到了,又擔憂若是雲姑娘真的做到了,招來了心上人的魂,自己又該怎麼麵對她。

“王妃失去了先前的記憶,這你得認吧?”李謹緒想想自己明明拿的是門客的工錢,還要做能為王爺解惑的先生之任,何其可悲可歎,“您現下是期望王妃是失憶的雲姑娘,還是失憶了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