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十四) 忽走水王府破財……(2 / 2)

而且庫房啊,景檸掰著指頭算了起來,自己那十數箱的嫁妝裡都塞了哪些東西,王爺和雲父應當都是知情的吧。

前日裡那些箱子都是抬進了庫房中封存的,想到王爺與她和離也不願退還嫁妝的威脅,想來嫁妝裡肯定藏了什麼寶貝,還是王爺與雲父都知曉的寶貝。若是真意外出了什麼差池,這兩人斷不會還能如此端莊自持。

是一場瞞天過海的戲碼麼?不過這目的又是什麼呢?景檸撐著下巴,在馬車一晃一顛下昏昏欲睡了起來。

這兩日的休息都不夠充足,即便前日睡得久了些,可常言道,子時不睡等於沒睡,這些日子裡吃喝玩樂的勞心費神可也是補不回來的。

轉眼到了王府門口所在的東街,滿滿圍了不少人。有官府的衙役,也有看熱鬨的百姓們。洛嶼扶著她下了車走近到府門,和官差寒暄了起來。

幾位官差中品階較高的走了出來,看似和洛嶼私交不錯,表現的甚是熟絡,邊說邊將兩人向火勢最大的地方引去:“沒想到啊,剛喝了您兩位的喜酒,今日又見麵了。隻是這見麵緣由,實在稱不上愉快。”

“還好,火勢不大,及時調來了水車,”官差爽朗的笑了笑繼續道,“隻是你庫房裡的寶貝怕是都要遭殃了。”

“不是你家的東西,你可是不心疼。”洛嶼淡淡撇了他一眼。

官差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威脅,轉頭看向景檸道:“嫂夫人莫見怪,他成日裡得了寶貝都藏著掖著,回回勸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也不聽,多少寶物落入他手後就再不見天日。”

說著,他情緒也上來了,悲憤的捶胸頓足:“此次也算是老天爺給的告誡罷,那話怎麼說來著,有物可賞直須賞,莫待成灰空追憶。”

景檸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幾次和洛嶼相處下來雖不至於覺得此人自視尊貴狂傲無比,可也沒隨和到與什麼人都能稱兄道弟的,這位官差莫非也是皇親國戚?

“不過是贏了你兩件玉器,怎得斤斤計較至今。”洛嶼略帶嫌棄的移開了目光。

“那可是老子的寶貝!你要是這麼看不上也不見得直接還我!”官差不樂意了起來。

“本王憑實力贏的,你想要可以贏回去。”

兩人像平常好友一樣吵嘴間已到了庫房。庫中遍地焦黑,空中滿是紙張燃燒後的殘留物,嗆人的煙味隻往鼻間鑽,景檸忍不住抬手以袖遮麵咳嗽了起來。

西邊的院牆上滿是火燒的痕跡,似乎有人特意潑了油上去,而坍塌的位置則像是被重物錘擊所致。庫房裡滿是黑中透著暗紅的木柴,還帶著火星,水潑上去滋滋啦啦的冒著白眼。

官差所言不錯,此處在之前應當是留存著不少的寶物,金銀玉器被高溫灼燒後的痕跡也如焦炭般遍布了全屋,屋外不停有人遞來一桶桶的水向更深處潑去。

方才吊兒郎當的官差聽了衙役彙報後表情也罕見的凝重了起來:“庫房內本不應該有這麼多的柴禾捆,而且從發現起火到現在不過二刻,那些木架木箱斷不會燒成這樣。”

他走過去和衙役說了什麼,手中拿了塊裹著什麼東西的白布:“王妃還記得裝著零碎物件的嫁妝箱是用什麼鎖了起來的嗎?”

景檸愣了一下,在旁邊的一位灑掃仆役立刻答道:“是銅鎖。”

三人目光同時投向他身上,他撓了撓頭道:“前日裡管家說庫房存貨要清點,可人手不足,我恰好識得幾個字,便被叫來幫忙了。王妃的嫁妝入庫時我也在旁邊,碰巧看見就記下了,我還從沒見過那麼頂好看的鎖呢。”

“那好,”官差將白布攤開,露出了裡麵覆著一層焦黑的物件,舉到了仆役眼見,“你看看這與你之前見到的鎖像嗎?”

仆役盯著瞅了半天,擺了擺手:“官老爺,這黑不溜秋一團的,我實在認不出。”

官差有些失望的縮回了手,看向洛嶼:“這鎖上似乎有被撬開的痕跡。”

洛嶼麵色更為凝重,眉毛微蹙:“是有人行竊後故意縱火?”

“不排除這個可能,”官差也分外嚴肅,“今日這件事若非意外,府內的人也包括王爺王妃都要由縣令問話了。”

“無妨,查案要緊。”洛嶼一口答應下來,隨即想到了什麼,看向黑乎乎一片的庫房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得對,寶貝在手的時候沒能好好把玩,現在追悔莫及了。”

“心疼了?”官差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要緊,人還在,什麼都能再尋回來。”

洛嶼向他道了謝,也不欲在這裡看著滿室狼藉妨礙衙役們調查,索性眼不見為淨的帶著景檸回到了東麵的廂房裡暫且休憩。

連日的疲憊即便麵上不顯,身體上也有個承受極限。洛嶼回到屋中在躺椅上剛坐下,不時便睡了過去。

而對於景檸來說,此時正是她的機會。出了院門沒幾步就見到了此行的目的——李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