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三) 飄白衣李府夜遊(1 / 2)

院外人們行色匆匆,身上也都是家丁丫鬟的打扮,但他們卻無一人手上端著盛有殘羹冷炙的托盤。

除去舉著火把和提著燈籠在前引路的,每個人都是兩手空空的在向前悶頭走著,步伐雖匆忙但並不顯得十足慌張,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司空見慣的要緊事。

雲寄雪此時也注意到了動靜,扒在院門上向院外探頭探腦,正想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看看他們回去做什麼,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原來是方才的婢女,提了壺安神茶來收拾他們的碗裡剩飯與盤中餘菜了。

雲寄雪幾次想開口詢問,卻都被婢女巧妙的岔開了話。臨走前,見她們兩人沒有絲毫倦意,便出言提醒她們切莫再出院落。

問其緣由,她卻仍舊吞吞吐吐不肯言明,隻是三令五申要他們入睡前緊閉門窗,再將院門的門閂插緊。

初來乍到的兩人順從了婢女的意思,將院門牢牢的關上了。

許久後,門外又響起了陣陣的腳步聲。與先前不同,這次的腳步聲輕緩又齊整,而且總有若有若無的人聲順著晚風散入院落,勾的兩人心生不寧。

謹記著不可妄自外出的忠告,雲寄雪和景檸隻得趴在兩扇門的縫隙間向外張望。

院外的人四人一隊,都穿著一身白衣,手中提著白底黑字的燈籠,口中念念有詞地低頭走著,細長的影子斜到了每一座院牆上,格外瘮人。

景檸側耳細細聽著,記下了些詞句與他們念誦時的腔調,決心明日若是問不出來,她便自己去查。

雲寄雪看著他們怪異的行為心下也有點發毛,拉著景檸坐回院中石桌,斟滿兩盞安神茶,開始灌自己。

她正要再次提起茶壺,卻被景檸按住了手:“這已經是你飲下的第五杯茶了。再喝下去,你半夜出恭也是要走出院子的。”

雲寄雪聞言立刻放下茶盞乖乖坐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景檸。

景檸被盯得也有些不自在:“說吧,又怎麼了?可是現在便要我陪你去一趟?”

雲寄雪還是繃著臉在矮凳上一言不發。

久到念著往生咒的人又繞回到了這裡時,她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阿姊,你有沒有什麼,辟邪防身的玩意兒?”

啊?景檸失笑:“我還當是什麼呢,你且在這兒等上一會兒,阿姊幫你找出些來。”

辟邪驅鬼的鎮物,景檸自然是沒有的。但經過這幾天的磨礪,論起弄虛作假忽悠人,她是再擅長不過的了。

景檸當即回了屋,點燈、磨墨、鋪紙、提筆,一氣嗬成。揮毫潑墨間,一張巨大的鎮宅符紙成了。

落墨時景檸還不忘留了一手——她沒用慣用的右手,而是用的左手,即便要查,也難從日常中的字跡對比中查出什麼。

出了門,她將符紙交到了站在門口苦等的雲寄雪手中:“若遇到什麼事,燒掉它便是。”

看著雲寄雪小心翼翼符紙揣進懷裡,景檸問道:“不過是張符紙罷了,值得你這般斂容屏氣,不敢開口?”

雲寄雪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先前才在阿姊麵前誇下海口,說我見多識廣的,如今被這種東西嚇到,說出來有點太丟麵子了……”

“唉,在阿姊麵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嗎?”景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著,心裡不由得想起了另一個死要麵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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