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の來訪(大修) 隊長真的很會訓狗……(2 / 2)

彆在這裡發癲 一根電纜 4060 字 10個月前

他扶額:“上帝啊,你在做什麼?”

朗星回一邊嘬嘬叫狗,一邊賭氣不說話,隻是眼中凶光畢露,伸手就要去薅人家小狗出來,好趕緊甩掉這老家夥。而小狗大約也是沒見過這種比自己還像狗的生物,於極度驚恐中迸發出相當大的勇氣,嗷嗚一聲,那米粒般的尖牙就衝著朗星回的手來了。

“壞狗!”朗星回怒,反應很快地收回了手,讓後者隻咬到了空氣,上下牙齒相撞“吧唧”一聲脆響。

謝舍爾在旁欣賞了一切,此時笑意直達眼底。他脫下風衣,順手搭在撅著屁股呲牙的朗星回身上,然後也矮下身體,單膝跪地,斜著半邊膀子去看灌木叢裡的小狗。

“可憐的小朋友。”他聲音裡帶著很深的憐憫,“彆怕,他隻是嚇壞了,我知道怎麼對付他。”

儘管還在憋氣,但朗星回不得不承認,在訓狗這方麵,隊長比自己有些天賦。於是,他往旁邊讓了一步,給到謝舍爾發揮的空間,然後,這才後知後覺地把他方才說的那句話品了品——嗯,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呢。

謝舍爾嘴裡發出哄勸的聲音,確實有種讓小動物安心的魔力。彆說小狗,連朗星回都很聽話地裹緊了他蓋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於是謝舍爾又摘下了圍巾——其實這個天氣不必用圍巾,但是他自詡意大利人在fashion方麵很強的,所以穿風衣時很喜歡搭配圍巾。

好吧,穿風衣戴圍巾的謝舍爾,是很漂亮就是了。

此刻,隻穿著襯衫的謝舍爾將圍巾纏在了右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伸進了灌木叢。朗星回很幸災樂禍地看到,小狗再一次呲牙低吼並連連後退。可是謝舍爾沒管它,而是堅定又溫柔地,用圍巾觸及到了他濕漉漉的毛發,然後,動作很輕緩地摩挲了兩下。

小狗和朗星回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縮了縮脖子,任由謝舍爾用圍巾裹住瑟瑟發抖的自己,撈出來捧給前隊友。

朗星回還沒養過狗呢,朗圖南不許他養,說家裡有一條狗就夠夠的了。他兩手在隊長風衣上擦了兩下,帶點好奇和期待地接過那又濕又臟的小家夥,愛憐地把它抱在胸前。

感謝這條小狗的出現,華夏人自導自演的鬨劇終於落回尾聲。謝舍爾和他的大黑傘,在蒙蒙細雨中開辟出一段溫暖而踏實的移動空間,朗星回抱著還在哼唧的小狗,聽話地任由他將雨傘向自己的方向傾斜一半。

他一向是很聽謝舍爾的話的,發瘋也聽,聽了更瘋。

那時候他剛剛從紅塔轉會至破冰船,因傷身價打了骨折——說到紅塔又是一段孽緣,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他也曾虔誠地親吻紅塔落日的隊徽,奉主教練如自己靈魂之上的親生父親,為了戰術舍棄自己踢了整個少年時代的邊鋒而改踢中鋒。他奉獻自己的全部血肉,融入這支曾經的西乙球隊的每一項榮譽,意氣風發陪他征戰西甲,直到歐冠。

“這將是我的魂歸之地,我願為它奉上少年人最珍貴的忠心,孤注一擲地獻出我的整個職業生涯,直到我雙腿儘斷。”——[狼]*紅塔教父文森特領磕貼,by網友。

可就像與破冰船一樣,盛大的故事總沒有好的結局。歐冠之前不久,朗星回腳踝舊傷複發,且添新傷,手術治療。在這期間,文森特的白月光球員選擇來到已經榮譽等身的紅塔,就此取代了朗星回的地位。

腳踝——朗星回又覺得右腳踝隱隱作痛,這些年來,每當心緒起伏,他就容易持續性地受到幻痛的困擾。謝舍爾敏銳的觀察到他蹙起的眉頭和額頭上一層薄汗,於是停下,把傘暫時交給他,自己蹲下檢查了他的右腳踝:“最近又有發作嗎?”

“沒有。”朗星回悶悶道,鼻子開始發酸。

沒有——實際上腳踝做過手術後就已經達到了醫學層麵的痊愈,但是受傷的陰影卻始終籠罩在他心頭徘徊不去。尤其是,當他隻能坐在替補席觀戰時,一陣又一陣劇痛讓他驚慌失措大喊大叫。

但實際上沒有疼痛,所有醫生都說那是幻痛,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問題,他們說,朗,這得靠你自己去解決,我們隻是外力。

可是朗星回解決不了,很快,這種莫名其妙的痛就影響到了他場上的發揮,他再也沒辦法重拾他與足球的親密無間了,每當他試圖去感受那個狀態,疼痛就會血淋淋將他剝皮揎草,隻有上場踢球時才會稍稍緩解。

於是他跟文森特要求更多的上場時間,他傻乎乎地覺著自己有那個資格,畢竟他是打進無數粒關鍵進球的那個人。被拒絕後,他理所當然地跟教練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也不記得就這麼吵了多少回,2024年,也是8月份,夏歇期剛剛結束,紅塔宣布出售狀態奇差的朗星回,並且在破冰船幾番討價還價後,打了骨折。

朗星回就這樣遍體鱗傷地來到了完全陌生的意大利,每天像個遊魂一樣在冰河球場飄蕩,那鮮血淋漓的精神狀態,連一片落葉的墜落都可能讓他痛得當場發飆,然後被無數優雅的意大利媒體撞破見諸小報,往複循環。

所以,當餐廳一位廚師無意間說出種族歧視的話語——他都已經忘了對方說了什麼,總之兩人爆發了非常激烈的衝突。就在他提著那胖廚師,準備一拳打過去時,謝舍爾在驚呼聲中出現了,他非常粗暴地揪住朗星回的領子,把他從到處都是碎瓷片的備餐間拖出來,狠狠地摜在牆壁上,有力的胳膊橫在他脖頸間。

他會打我一巴掌,朗星回當時想,這個姿勢他相當熟悉,在他七到十四歲之間,他和父親爆發的每次衝突幾乎都是以他鼻青臉腫為最後的結局。

可是謝舍爾沒打他,他卡著朗星回脖子的那條胳膊青筋畢露,言語卻還是冷靜的:“清醒點了嗎?”

朗星回惡狠狠地瞪著他並且辱罵。而後者充耳不聞,他拎著朗星回的領子把他往餐廳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按在自己身邊。那是一張靠窗的桌子,兩邊都是軟沙發長椅,如果朗星回想要出去,就必須跨過坐在外側的隊長。

“裡森,”他招呼一個隊友,“去給他拿點吃的,讓他這裡吃。”然後是對朗星回,語氣是很嚴厲的命令式,“吃飯,這事我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