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的,我感到微末的不快。
這不快輕柔而淺淡,在慘白燈光下蒸騰冰冷繚繞煙霧,冷卻那些美妙動人的、充盈著濕與熱的愉快滿足。
我看著那雙裝著太陽光輝的玻璃珠般的眼睛。
它們似乎又變得與過往一樣,冷漠、平靜,並且該死的穿透一切。
“你憎恨我們。”
陷在柔軟床榻間的俘虜看著我這樣說道,那些在他墜為人類時才得以品嘗到的新奇的苦痛歡愉在這時似乎已漸漸被理解接納,並進而化作溶解於赤金雙眼中的刺目憐憫。
他抬起手臂,虛軟無力的手帶著微不可見的顫抖,手指的指甲刮蹭過我的臉頰。
“如果這就是你的發泄和報複,”他說,被淚水沾濕的眼睫在燈光下鍍著慘白的一層水光,“那麼,我接受。”
“…………”
我應該感到不快。
我應該反應更加激烈一些。
但,奇怪的是,在那微末如霧的不快以及那冰冷消退的濕與熱之後,我卻再度在這樣的冰涼冷卻的平靜中感受到了另一種自心臟彌漫至舌尖的甜美愉快。
“這就是你得出的答案?”我說,握住了一隻撫在我臉上的手。
“在那場決戰中,你從救世主們那裡學來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