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我們忍受著輕蔑。
外來者們審視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就如審視一樣錯漏繁多的作品般,冷漠、刻薄、挑剔。
自向所有人類做出判決的那一刻起,外來者們就已將我們這些渺小脆弱而又不完美的人類視作了塵埃草芥,他們注視著我們,就像我們注視那些肮臟有害的蟲子。
直到那些年輕稚嫩的救世主們的出場。
那些尚未成長完善的孩子站了出來,用他們的純粹的勇敢、純真的善良擔負起了代表被蔑視的人類走到外來者們的麵前與外來者們辯經的職責。
由此,獲得外來者們的尊重注視。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直到那場決戰到來前,我都並未見過我們那些年輕稚嫩的救世主,也未曾得知他們的麵貌。
即便是那場發生在天空之上的巨大倒懸之城中的決戰,我與其他人一起抬頭望去,也隻能看見我們的救世主們渺小而瘦弱的身影而已。
……可惜那個我到她死時才發覺自己如此愛她的女人未能得見那場震撼人心的決戰。
從未出現的救世主讓她惶惶不安,無論我怎樣告訴她我們的救世主終會出現、終會為我們帶來希望,她也仍舊沉醉在不安的噩夢之中,神經質地一遍遍駁斥我的“謊言”。
到最後,終於被那些狂信徒們哄騙著任由恐懼與不安吞噬自己。
不,我當然不會責怪我們的救世主。
他們什麼都沒做錯。
當我在末日來臨前的老板突然將我和其他在集團內部寡言而忠誠的人調到集團的另一個部門工作時、當我在那個彌漫著冰冷機械浸透而出的鋼與鐵的氣味的雪白地下實驗室裡見到我現在的上司、並聽到他與他幕後的那個存在談論那些外來者們時,我對我們的救世主就隻有同情與憐愛了。
藏在幕後的那個存在,名為“希望”。
以七美德命名的外來者中的一員。
她在救世主們出現之前就已經談到他們,她用甜膩的、歡快的、飽含期待的聲音詢問我的上司。
說:“你們猜,他被他眼裡的愚昧無知並且弱小的人類打倒時會有怎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