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惶然痛苦地懺悔自己的愚蠢傲慢嗎?”
……救世主們的命運,或許早已被藏在幕後的那一隻手給劃定。
由此,我感激並且同情他們。
而關於那個我沒有、並且我的上司也沒有資格窺見麵容的“希望”所提出的問題——關於懺悔的問題,我卻在此刻有了得到答案的機會。
我的俘虜、傲慢地帶著高高在上的偏見對所有人類下達了判決的外來者們的領袖,已在那場決戰中被我們年輕稚嫩的救世主擊敗,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他們反駁了他的論斷,將他的那些傲慢與偏見都鮮血淋漓地從他的偽善之下剖了出來、並格外刺目地將它們攤開在了陽光之下。
現在,他受到懲罰,身軀已墜為一個脆弱無害的人類。
即便麵對我這樣在過去隻被他當做塵埃無視的普通人類,也隻能柔順馴服地接受由我所施加的一切舉動,給以柔弱無害的幼鳥似的甜美動人掙紮與啜泣。
而在彌漫濕與熱、被淚水和喘息裝點的教導之後,我也的確在好奇與求知的驅使之下,撫摸我的俘虜滿布淚痕的臉頰,感受那薄薄肌膚之下透出的灼熱與顫栗,詢問他。
“與救世主們的決戰之中,你是否有過絲毫的懺悔呢?”
“…………”
幾乎完全沉淪進苦痛歡愉的感覺泥沼中的俘虜茫然地眨了下眼,浸透淚水的眼睫沉重地顫動一下。
許久之後,才在我耐心的等待之下將理智掙紮出來。
那雙溶解太陽金色光輝的眼睛重新聚焦,映出我被好奇與求知填滿的臉,也映出我身後天花板上的正發著慘白光亮的燈。
“…你憎恨我。”
他說,沒有給出我想要的回應。
“這就是你的發泄嗎?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