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歸，”爺爺滿是血的手緊緊牽著他，“往上爬，不要怕，爺爺在後麵看著你的。”

小小的孩子仰頭，直勾勾地盯著爺爺沾滿血的臉。

“爺爺撒謊！”他低下頭輕聲說：“我不怪爺爺，爺爺要來接我。”

他鬆開手，一步一回頭，爺爺衝他笑了笑，聲音越來越小，“照歸要好好吃飯，不許挑挑揀揀的。”

“下雨天彆亂跑，要好好穿衣服，要聽話，要......”

爺爺虛弱的聲音漸漸消散在風雪之中，照歸再回頭時，背後已是漫天風雪，再不見爺爺一身黑衣。

他迎著風雪，卻不感寒冷，爺爺告訴他，這山上住的是位仙人，仙人會保佑他，保佑他從小小的照歸長成能保護彆人的大大的照歸。

越往上走，風雪越大，頗有試圖吞沒他的架勢。

小狼崽兩隻耳朵耷拉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原本有會給他買糖葫蘆的爹爹，有會帶他放紙鳶的娘親，會帶他爬樹掏鳥窩的爺爺，和會做桃酥的奶奶，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他突然就失去了一切，在這茫茫天地間，若是這位仙人也不肯收留他......

照歸越想越多，越想越傷心，漫天的風雪落在他肩上身上耳朵上，灰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也變成白色的了。

“這是誰家的小狼，這般可憐樣兒。”

溫潤晴朗的聲音從風雪深處傳來，照歸立時站在原地，無措的搓著衣角。

“莫哭，他們皆已入輪回，待你強大之時，又如何不能為他們報仇？”

一隻溫熱的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淚，“你倒是和無憂有六七分相像。”

無憂是爺爺的名，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喊爺爺，幾乎所有人都叫他沈道長。

“你喚我月先生便是了。”

見小狼崽還是低著頭不言語，在月輕笑一聲，“無憂莫不是給我送了個小啞巴來？”

“......不是，”照歸耳朵抖了抖，落在上麵的雪也跟著往下落。

在月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耳朵，毛色不錯，摸著也舒服。

“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