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去世了，爸爸說，紀念隻需要留在心中就好，所以媽媽的墓中也隻有她最愛的首飾而已，我們沒有她的一切，連照片都沒有留下過。”

尚晴喝著杯中的咖啡，淚水不斷地融入其中。

“爸爸是個很能乾的人，他很有錢，開公司，這些其實你們都知道，因為他的名字總是上報紙。爸爸說，他的女兒也要很能乾，所以我學鋼琴，為了讓他高興，因為我是爸爸的女兒，所以我也總是被人關注。我很討厭這樣，記得小時候，我去參加一個鋼琴比賽，有個小男孩和我一直到了決賽。我彈了莫紮特的曲子，而他彈得是德彪西的曲子，因為身份的問題，評委們偏向著我，我自然是勝利的了，其實那個男孩彈琴比我好多了。走的時候，他瞪了我一眼，告訴我，他輸了比賽，以後再也不能彈琴了，他恨我。”

她對麵的兩個人無動於衷，隻是邱恩握了握拳頭，又鬆開了，一向愛笑的林白也隻是默默地看著尚晴。

“那個時侯，我小，但是我知道那樣的滋味不好，我改了名字，改了一切，父親也知道他對不起我，他給我找了所謂的養父母——我們家的管家夫婦，給我改換了資料，我成了被管家收養的孤兒，而他的女兒，那個叫做尚琳的女孩則病故了。小女孩的相貌變得總是很快地，一年以後，我就徹底成了尚晴。”

尚晴伸手，抹去了眼淚，表情已經恢複了一些，隻有細看才能發現，嘴角點點的抽搐。

“對不起，我扯遠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爸爸在做什麼，那個時侯我在爸爸的公司裡做實習，說是實習，事實上爸爸是想讓我熟悉公司的事務，或許，他已經預感到了今天吧。我不敢去問他，不敢去說他，隻好背地裡查，隻好拚命看刑法到底會怎麼量刑，當我知道，他犯罪的數額早就能讓他去死的時候，我選擇了離開。”

聲音緩緩地在凝固的空氣裡流動，沒有人發出聲音，林白起身，關掉了吊燈，在黑暗裡，尚晴終於可以儘情的流淚。

“我來了這裡，我有足夠的錢，即使沒有錢，我也可以彈琴，於是我以為，故事可以這麼結束了，可是……”

終於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尚晴發出了嗚咽，最後的這段話，她不需要說。因為，前一天的報紙上，最大的那個標題，叫做，尚氏集團總裁遭拘捕。

<四>

好冷，好黑，原來，到了哪裡都會這樣麼？

“呃？”

“你剛才在做夢吧？”

哭，隻有哭，哭到筋疲力儘的時候，便睡著。

“謝謝你。”

又是艾錦西，自己真的對不起她，每次都是她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