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懷恪還聽額娘跟她掰扯寵不寵愛的事,今天這事一出,懷恪就明白,最後的寵愛也快被她額娘消耗殆儘了。
若是她額娘和弘時可以順著王爺不犯蠢,可能還有掰回來的機會,但懷恪對此並不抱有希望。
算了,過幾天再去勸一下額娘,弘時還在她名下,以後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也好,懷恪這樣想著,對青荷吩咐:“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不要去打探消息了,免得被阿瑪知道了火上澆油,惹得阿瑪更加厭惡額娘。”
胤禛的悲傷使後院所有女人都安安分分的,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撩虎須。
哪怕一天到晚眼裡隻有胤禛的蘇格格也沒有再玩什麼跳舞、送安神茶的花樣去勾搭胤禛。
弘昀是小輩,不但喪事流程一切從簡,來往的人不多,就連墓地也因為夭折的緣故,沒有正式碑壟及符合身份地位的裝飾。
胤禛沒有像皇室慣例那樣先停靈寺廟再下葬,而是直接葬在了自己皇子陵附屬之地。
這裡已經有他三個孩子,頭七那天胤禛站在三座墳墓前想,如果是真正的皇子皇女夭折,就不會這樣削級下葬吧。
從葬禮回來後的一段時間,胤禛的脾性明顯變了很多。往常還能從他臉上的微表情猜測出他的情緒,但現在隻剩一片古井無波,連蘇培盛這個王府老人都猜不透一點心思。
眼看著胤禛生辰即將到來,胤禛卻沒有透露絲毫打算,後院的女人們急得嘴上都要起水泡了。
“怎麼樣?問出來王爺的意思沒?”耿曼韞一看到素婉進來就焦急地問。
胤禛在頭七之後有去後院各處坐坐,耿曼韞這裡也來了。
但平常熱愛找茬的胤禛在這裡時,一聲不吭,原本想說說話的耿曼韞都懼於胤禛的氣勢不敢開口,隻能看著胤禛明顯消瘦的臉打發時間,然後再看著胤禛喝完茶後就離開。
其他人也是這樣,所以這幾天都在積極打探消息,想得知生辰宴還辦不辦。
“主子,蘇公公也不知道。”素婉搖頭。
“蘇培盛不是天天跟在王爺後頭嗎?府裡的事情也是他負責,就算不辦,王爺也會告知他。”要不是知道蘇培盛不是這種人,耿曼韞都要懷疑他趁火打劫了。
“蘇公公說這段時間他都守在書房外,王爺沒事不會叫他進去。進去也就添點碳、添點茶水。蘇公公連荷包都沒收。”素婉把裝著銀子的荷包還給耿曼韞。
“這可如何是好,我準備的還是刺繡屏風,不好隨身攜帶,真要辦宴時拿不出來可就完了。早知道就聽宋姐姐的,做身外套得了。”耿曼韞滿是懊惱。
“主子也不用慌,不止您和鈕鈷祿主子,年側福晉準備也是屏風,雖然不會是刺繡的。奴才去問蘇公公時,府裡大丫鬟基本都在,都在苦惱這事。”偷聽到彆人說話的素婉氣定神閒地安慰耿曼韞。
耿曼韞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隻要到時候不是單我一人沒送就行。大部分人一起犯錯,那就算不得犯錯。”
一個夭折且是小輩的葬禮,壓不過長輩的生辰。
雖然胤禛的確想著不辦,但真這樣做隻能影響已經去世的弘昀的風評。
胤禛最終選擇對外稱傷心過度,推掉麵對皇子兄弟們的宴席,隻舉辦府裡的小宴。
正式通知後院要舉辦小宴,已經是農曆十月三十那天下午,也就是生辰宴前兩個時辰。
得虧她們這段時間精神都崩得緊,每天都在做準備,不然準要鬨個人仰馬翻。
耿曼韞走在路上還有些慌張,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抓著素婉的胳膊問她:“你說我這麼穿真的沒事嗎?這又是生辰又是服喪期間,要是出錯我會不會被王爺直接禁足啊。”
還沒等來素婉的安慰,鈕鈷祿格格直接從後麵冒出,嚇了耿曼韞一跳。
鈕鈷祿格格也是麵帶慌張之色,頭一回遇見這種事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互相安慰後走進了正院。
按理說王爺生辰都應該熱熱鬨鬨的,但正院裡的氛圍卻偏向嚴肅,連裝飾都算不得鮮豔。
站在外麵守著的太監們頭也比平常低了三分,就怕到時候被遷怒。
應該比後來的李側福晉已經坐在桌旁了,懷恪站在旁邊低聲細語地在和李側福晉說什麼。
宋格格則一個人坐在角落喝茶。她平常穿得就很素,故此今天她的打扮和之前一樣,就偏暗沉的顏色繡上零碎小花。
耿曼韞和鈕鈷祿格格不敢往剛喪子,又被胤禛訓斥過的李側福晉身邊湊,隻能期期艾艾地坐在宋格格身旁,等待王爺福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