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伏瑀看著褚洺戟捏在手中……(2 / 2)

駱黎上前一步,“臣隻是怕,丞相不是同皇上心意相通,而是想自己掌握兵權。”

褚洺戟站了起來,“他,會嗎?”

“權力麵前,叫人迷了心智的有許多,況且,丞相並未將心完全交付皇上。”

“朕身邊可親近的人不多,除了你們,便是他,他的心,朕確實也還沒得到。”褚洺戟在殿內緩緩踱步。

“臣擔憂,除去段氏不難,難的是,屆時丞相幫著皇上除去了段氏,大權旁落,下一個要對付的便是丞相,到那時臣恐皇上真心錯付。”

褚洺戟來到駱黎麵前,單手蓋在他的肩頭,“朕想賭一把,駱黎你們願意陪朕賭上這一次嗎?”

駱黎看著褚洺戟的眼睛,轉動了許久,單膝下跪道:“我們的命是您的,不論您決意如何,我等誓死追隨,無怨無悔。”

褚洺戟拉著他的小臂,將人扶起,“好,”眼神又飄向窗外,“伏瑀,我賭你的心終將會在我這裡。”

伏瑀在華沐苑中,難抑悸動的心緒,隻要等到疏勒朝見,當場輔以佐證,段昆必死無疑,可伏瑀心中竟隱隱有些替褚洺戟擔憂,覬覦他龍座的不止段氏一門,連當今的皇後竟也想要乾政,若數月後皇後誕下嫡長子,阮鴻濤以手中兵權,逼迫褚洺戟讓位於嫡長子,屆時皇後作為皇太後輔政,如此牝雞司晨,褚洺戟還會有活路嗎?

若是能借著這次的疏勒提親的由頭,除去段氏,再卸了阮鴻濤手中兵權,幫著褚洺戟重編青州軍,改為兩路,一路防守邊關,一路禁衛皇城,打散阮鴻濤培育十數年的青州軍根基,那他離開時,褚洺戟的江山才算坐穩。

站在窗邊,抬頭便是看不到頭的天際,伏瑀心中思慮,前兩日派趙垣潛入青州軍,竟是歪打正著。

伏瑀與褚洺戟各有各的打算,一連等了十數日,離皇城最近的官驛終於傳來了北域七王子疏勒攜使團入境的消息。

一時朝野沸騰,朝臣們眾說紛紜,朝中如今分為三派,以段昆段氏門閥為首的舊門閥世家一派,以阮鴻濤為首的兵權武將一派,最後以新貴攬權的丞相伏瑀一派。

三家在朝堂上爭論不休,然旋渦中心的三人,卻並未開口。

褚洺戟的臉色越來越差,直到榮海手執拂塵,抬手一揮,高聲嗬斥道:“各位大人,這裡是大明殿,當著皇上的麵,你們太放肆了。”

眾人抬頭,連忙雙膝跪下,同聲同氣道:“臣等罪該萬死,請皇上息怒!”

褚洺戟冷笑,“朕有什麼可息怒的,想來父皇的朝會上,眾卿也如今日這般,怪道父皇突然抱病,想來朕必有一日要抱病的,眾卿可真是厲害了,大新國史上接連兩個皇帝被氣病,留待史書,也供後人一樂。”

“臣等萬死,請皇上恕罪!”

褚洺戟抓著榮海的胳膊從龍椅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到他們當中,衝著伏瑀伸出一手,拉著他起身,隨即又說道:“阮將軍、靖安公、伏丞相你們如何看啊?”

阮鴻濤與段昆雙雙站起,見褚洺戟伸向伏瑀的手,已縮回了背後。

段昆先是微微彎腰,道:“北域此番派使臣前來,必是打探我朝虛實,皇上應小心防範才是。”

段昆的話有如放屁,這說了等於沒說。

伏瑀冷笑一聲,道:“皇上,臣以為,此番北域王派七王子前來,必有所圖,不若趁此機會將疏勒軟禁,逼迫北域王向我大新臣服,從此年年歲歲向我朝納貢。”

褚洺戟此刻滿心滿眼全是伏瑀,這才是一個大國丞相該有的思量,望向伏瑀的眼神帶著讚賞,卻轉頭問阮鴻濤,“國丈以為呢?”

“皇上,臣以為丞相此舉不妥,若軟禁疏勒,或引起北域不滿,激起他們破釜沉舟,誓死與我朝一戰,北域人皆善鞍馬騎射,這一戰,我軍未必討得好處。”

“連驍勇善戰的阮將軍都打了退堂鼓,這一戰還未戰咱們便失了氣勢。”伏瑀扭頭看著阮鴻濤。

阮鴻濤倒沒接伏瑀的話茬,轉而雙手抱拳麵向褚洺戟道:“皇上,並非老臣的青州軍畏戰,實則是青州軍在皇城需防禦皇城安慰,以保皇上與皇後安慰。”

伏瑀一個閃身轉到阮鴻濤與褚洺戟中間,“皇城內自有禁衛軍,何時輪到阮將軍的青州軍勞心了。”

“伏瑀,你此話何意,你是在暗指我青州軍挾天子嗎?”

伏瑀笑了笑,聳肩道:“阮將軍的話,朝上百官可是聽見了的,這是阮將軍自己說出口的,您可彆冤枉我。”

阮鴻濤氣得伸手要抓伏瑀,褚洺戟一個晃身將人護在身後,“國丈,這是要作甚,在朕的朝堂上,一品大員們扭打成團嗎?你眼中可還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