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瑀看著褚洺戟捏在手中的絲帕,不解道:“這方絲帕有何特彆之處,如此就能指證段昆通敵賣國?”
駱黎抿嘴道:“一直以為伏丞相傾國傾城的容貌下,配的也該是一等一的腦袋,這帕子有何不妥,伏丞相竟看不出?”
伏瑀語噎,臉皮一下子紅透,褚洺戟一邊伸手摟住他的腰,一邊斥責駱黎道:“駱黎,放肆,自己不言明,還在朕的麵前逞口舌之快。”
駱黎竟也不怕褚洺戟的申斥,更於他麵對兩人的行徑也無意外之處,笑著搖頭上前,接過褚洺戟打算遞給伏瑀一觀的帕子,道:“皇上,您老人家不已經清清楚楚了嗎,親自解釋給丞相,豈不更好?”
說罷又將帕子遞到扭捏的伏瑀麵前,伏瑀垂眼隻得接過,翻轉著被摟住的腰身,終於脫離了禁錮,將帕子捏在手中又送到鼻前。
“伏丞相還是看不出?”
見駱黎還要逗逗伏瑀,褚洺戟忙道:“駱黎,快說!”
“是,皇上,”說著雙手作揖,複又放下,“這方絲帕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地方,上頭的味道卻是異常,若丞相還未發現,可將帕子融進清水之中,其意便可現。”
駱黎直接上手,端起褚洺戟麵前的杯盞,送到伏瑀的眼下,伏瑀抬頭,見駱黎衝自己抬眉,想也沒想便將絲帕浸濕,擰乾了水,絲帕攤於掌心,果然蠅頭小楷現了出來。
伏瑀氣得發抖,“皇上,這何止是通敵賣國,這分明就是謀反,段昆留不得。”
“阿瑀,莫氣,不然趁此機會,咱們假死,隨了他們的心願,讓段芷夢與阮玉嬌去爭皇位吧,看她們誰人能如願,而阿瑀同朕便隱居山林,過神仙般的日子,可好?”褚洺戟嬉皮笑臉的樣子倒是震驚了駱黎。
駱黎作心痛狀,“皇上,您竟然也要拋棄小駱黎與小景中了嗎?您這一走,叫我們如何是好?”
褚洺戟一個冷光射過去,“好生說話。”轉身去牽伏瑀的手,觸感竟然是這樣的冰冷,順著手背向上,伏瑀的眼神中露出的是驚恐。
“皇上,您真的是皇上嗎?”
褚洺戟站起,將人摟進懷裡,單手向後示意駱黎退下,駱黎悶笑,轉身離開。
“阿瑀,朕還是朕,朕不同你開玩笑了,這天下,朕曾說過,你若喜歡,便送你,再也不說讓阿瑀擔心的話了。”
伏瑀心中卻是倒寒,褚洺戟此人太過可怕,若今次能一並滅了段昆,滅了段氏門閥,自己便永遠消失在朝堂,離開眼前這個他從來沒弄懂之人。
見伏瑀不出聲,褚洺戟攬著他的肩頭,竟委屈巴巴的噘嘴道:“阿瑀,丞相,愛卿,朕錯了,朕不該說那樣的話,這天下本來就是我們的,不給旁人,旁人搶不走的,放心,是朕說錯話了,愛卿能原諒朕嘴拙嗎?”
“皇上,您到底還有麵多少是臣不清楚的?”
褚洺戟歪嘴,“自然還有很多麵,就比如咱們還沒坦誠相見,朕的前麵、側麵、後麵,丞相自然不清楚。”
“皇上,莫開玩笑,認真點兒。”伏瑀高聲道。
“好了,好了,”大手壓著眼前的腦袋,朝自己胸口帶,“朕的事,處理了段昆,以後你自然就會清楚,當前,咱們口徑得一致,再說,阿瑀的其他麵兒,朕也不甚清楚不是,不過,朕有信心,終有一日,你我皆能坦誠相見的,對吧?”
伏瑀還未開口,褚洺戟的笑聲已在他的頭頂綻開,“丞相吃醋了也不肯承認,如今也會同朕耍性子了,朕很高興。”
伏瑀猛地推開褚洺戟,眼神亂飄,先抿嘴又開口道:“皇上,進奏院所報之事,咱們應當趁早做謀算,臣這就回去好好考慮對策,再回稟皇上,臣,告退!”匆忙行禮,轉身疾步向外走去。
褚洺戟看著倉促逃離的伏瑀,漾在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直到駱黎與榮海走進來,才收起了一臉春意。
“皇上,老奴看著丞相紅著臉一路跑回華沐苑了。”
駱黎拉了一把榮海,怪聲道:“榮公公此言差矣,應當是丞相大人紅著臉逃命似的一路逃回華沐苑了才對。”
“駱大人,皇上麵前還是規矩些吧!”
駱黎抿嘴挑眉,立時換了張極規矩的臉,“皇上,景中在青州軍中發現了伏丞相身邊的小廝。”
褚洺戟抬頭,“趙垣?”
“正是此人。”駱黎頓了頓,欲言又止。
“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褚洺戟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