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剛過,伏瑀拉了一下褚洺戟的袖口,“皇上,臣以為此時當解了睿思殿的禁製。”
褚洺戟笑著點點他的手背,以為褚洺戟不懂自己何意的伏瑀解釋道:“皇上,若將朝臣們拘在睿思殿內一直不出,不止引人生疑,而段昆勢必會築起心防,或許今日宴上,便露不出馬腳,不若讓他們自由出入睿思殿,雖有違皇家規製,但好在皇上的後宮娘娘們皆不在行宮,必定不會唐突,另外也給段昆向外傳遞消息的機會,一旦他與外界聯係,更是落實他賣國的罪名。”
“朕並非不懂你的用意,隻是朕有些詫異,咱們竟想到一處了,頭先已命榮海去睿思殿安排早膳,順便撤去值守的禁衛。”
伏瑀看向他的笑顏,忽然心中有些鬱結,這人分明口口聲聲說如何在意自己,如何鐘情於自己,如今還不是瞞著人,做了那麼多,而自己則像個傻子似的,替人操心,自己何苦來呢。
“怎麼了?”
“臣何時能與皇上心意想通了,臣仗著有些心機,胡亂獻計,能與皇上所謀相合,那是臣好運罷了,若哪日臣胡亂口快,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皇上一怒之下,豈有完卵。”
褚洺戟笑著聽完他這一堆可說是僭越的言辭,伸手一拉,將人從自己的圓凳上,拽到他的腿上,伏瑀扭著腰,掙紮,褚洺戟抵住他的後頸,“彆亂動,這個時候可彆來撩撥朕。”
果然腿間若有似無的異物感侵襲著,嚇得伏瑀即刻軟下身子,一動不動。
褚洺戟將人轉過來,“剛剛那番話若是尋常夫婦,已然是閨房之樂,擺在君臣之間,也是放肆的大不敬了,瑀兒,告訴我,是哪種?”
伏瑀羞得一張臉,開不了口,剛一番說辭,他確實沒過腦子,心裡有氣,衝著褚洺戟一股腦道出來,忘了他是九五之尊,忘了他是天子陛下,從何時起,伏瑀在褚洺戟麵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褚洺戟伸頭啄了一下伏瑀的軟唇,“待處理了北域,朕要得到你的答複。”
伏瑀抬眼,細碎的聲音從嗓間溢出來,“皇上。”
“想好了之後再告訴我,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朕都不會對你放手了。”
伏瑀吞咽下口水,點頭。
......
南薰殿內,伏瑀帶著內府局中內侍監在殿中忙著,待一切停當,伏瑀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同內侍監們交代了幾句,提起衣擺向殿外走去。
剛出南薰殿,迎麵撞上了駱黎,正要打招呼,見他旁邊兩位身著異族服飾之人,定是北域七王子疏勒及仆從,伏瑀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先同駱黎相互行禮,“駱大人,辛苦了。”
“不苦,不苦,伏大人才更辛苦些。”駱黎笑道。
伏瑀直起身,直麵駱黎身旁,“想必這位定是北域七王子,臣有禮了。”伏瑀隻微微欠身,並未行大禮,可抬頭時,眼神落在疏勒身後人身上,而伏瑀的臉瞬間失去了光澤。
駱黎在一旁看著麵色慘白的伏瑀,走上去,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低聲道:“伏大人,怎麼了?”
伏瑀沒有回話,隻是盯著疏勒身後那人,一動不動,嘴角是用儘全力的緊閉,駱黎用力捏住他的臂膀,將他扯回現實,見伏瑀回神,抬手招了個內侍監,吩咐道:“伏大人累了,好生送回去歇著。”
那小內侍監倒也靈巧,雙手攙著伏瑀,將人向洪禧宮方向帶,駱黎見他二人走出十幾步,才微微轉身伸出手來,“疏勒王子,這邊請。”
北域的二人越過駱黎時,駱黎看清了那名被伏瑀死盯之人,此人臉色也全然沒比伏瑀好上許多,這兩人定然有事。
伏瑀由內侍監攙扶著,向洪禧宮而去,腦中飛轉的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回洪禧宮,不能叫褚洺戟瞧到他現在這般模樣。
突然停了下來,內侍監不解,轉頭問道:“大人?”
伏瑀扯下腰間的荷包,放在他手中,“認識陳景中將軍身邊的趙垣嗎?”
“伏大人所言是趙護衛嗎?”
“正是,去找他來。”
“是,奴才這就去。”
那人剛轉身,伏瑀叫住了他,那小太監微笑道:“大人放心,奴才不會叫旁人知曉的。”
伏瑀轉身隱在假山假石中,待內侍監將趙垣帶來,他才現身,趙垣一見伏瑀,便知出事了,忙上前,“大人,出了何事?”
伏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扣住趙垣的小臂,“他,他回來了,他沒死,他沒死.........”
“是,是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