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還要與伏瑀玩笑,卻聽見郭維運叫喊道:“不可能,我的人已將四麵城門守住,你們是何時突圍的,為何無人報我?”
疏勒轉過身,“本王十日之前已秘密進城,可不是要等著你的人全部暴露,不然怎麼收網啊,哈哈哈。”
“成王敗寇,是我們輸了,”阮鴻濤的臉上已出現死寂,平視於褚洺戟與伏瑀,“今日之舉皆是我一人而為,請皇上降罪於我一人身,莫要牽連。”說著阮鴻濤跪了下去。
“將叛軍收押,受傷的朝臣們送至太醫院,至於慶裕老賊,先送去大安宮,主謀阮鴻濤與郭維運收入大理寺水牢。”褚洺戟擁著伏瑀,業祥在他們懷中又悄然入睡。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永延殿即刻清理出,此時駱黎與沈黎昕也已包紮,仍是褚洺戟與伏瑀坐在主位,疏勒在下方,隨即排著的是陳景中與趙垣,駱黎與姚瀚元,朝笠則在沈黎昕的身邊靜靜的伺候。
疏勒兩杯下肚,嗓門又大了起來,“我說皇帝,如今你們這兒人人豈不儘知你非什麼正統,該如何啊?需要北域,就直說啊,本王替你料理了那幫不知所謂。”
褚洺戟還未開口,伏瑀輕笑道:“先謝過北域王了,不過皇上仍是褚氏子孫,何來正統不正統之說?”
“小美人,莫要惱了呀,本王是為了你的皇帝好,不然叫他們都閉嘴,也省得閒話了。”
褚洺戟端起杯盞遙敬他一杯,道:“朕既選擇在今日將事情通通揭破,就是想要記錄於史冊,揭開慶裕帝肮臟的外皮,不止今世人儘皆知,朕還要他為後世不恥,哼,閒話?如今皇帝還是朕,大臣宗親們可是奈何不了朕的。”
伏瑀眯起眼看著褚洺戟的側顏,他此時這幅不可一世的模樣,當真叫他心動。
“好,本王欣賞你,不妄與你結盟,皇帝,來,喝。”疏勒也不管褚洺戟有沒有端杯,自己一杯一杯的灌著自己。
終是憑一己之力將自己灌醉,疏勒壓在榮海的肩上,吐字不清,囔囔著還要再飲,榮海招呼數名宮人將人送去了初雲苑,初雲苑在禁宮的北角上,離著內宮甚遠,亦不會驚擾到宮中女眷。
陳景中、趙垣、駱黎與沈黎昕一群人,跟著禦輦回到了萬安宮,褚洺戟怕伏瑀體弱支持不住,軟言哄著讓人先回寢殿,自己則在禦書房裡與他們四人謀劃。
“餘下這幾日是關鍵,肅清阮郭二人黨羽,刻不容緩。”褚洺戟坐著敲了敲案麵。
“臣等自當竭儘全力。”
陳景中、趙垣與駱黎自當不在話下,至於沈黎昕此刻俯首稱臣,倒是叫褚洺戟有些意外,沈黎昕直起身,“皇上不必意外,今日之事,我沈黎昕敬佩你,甘願為你驅使,至於小瑀他想要的,我隻能辜負了。”
“你竟知曉瑀兒想要的是什麼?”
“他將那小黃門送到我麵前,我便知他想要彌補,我對他的感情隻會比你多,不會比你少,他以為我會離去,所以他以為我會將那小黃門一並帶回雷山,不過這次小瑀估錯了,自我將族人藏身之處故意泄露,已不想他們再隱匿山林,小瑀既認定你,那苗寨也認定你,”沈黎昕挪動著受傷的腿,單膝跪地,“請皇上不要疑心草民之心,歸順於皇上,當為皇上所用。”
“朕自當用人不疑,你與景中他們一樣都是朕的人,”褚洺戟起身 ,“連夜出宮,將事情辦好,朕等著你們。”
回到寢殿並未見到伏瑀,褚洺戟隨即去了暖閣,果然,伏瑀同業祥躺在拔步床上,喃喃私語,“業兒今日好棒哦,既沒哭也沒鬨,當真叫我歡喜,你父皇今日那些話是誘敵的,你可不能聽進心裡,儲位,業兒必是首選,若,若今後有幸能為業兒添上弟弟妹妹,業兒要給他們樹榜樣才好。”
“他這麼小,哪裡就能聽懂了。”
伏瑀隻微微仰頭,“今日凶險廝殺,業兒小的很,我同他說說話,彆叫孩子嚇著了。”
褚洺戟看了一眼臉蛋嫩紅的嬰孩,“已經睡著了,交給乳娘,你也累了。”
伏瑀輕輕緩緩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動作極小的落床,腳還未沾地,已叫褚洺戟橫抱進壞中,貼著他的耳畔,“你隻關心業兒嚇沒嚇著,你自己呢?我呢?”
伏瑀輕笑,“皇上運籌帷幄,我竟不知十日之前便已部署妥當,難為我瞎子點燈,白費一番心思。”
褚洺戟當然知道伏瑀說的是沈黎昕之事,穩穩的向外走,“我同你陪不是,今日之前,我始終不能全然對沈黎昕放下戒心,那沈黎昕對我亦然。”
“今日之後呢?”
“他與景中、駱黎一般無二,你知他方才在書房同我說什麼?”
“什麼?”
“他要你的族人不再避世,帶著他們臣服於我。”
伏瑀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我本打算讓朝笠跟著他回雷山,對他也是個補償,實則我也想這般,守著你的江山穩固,給天下黎民安居樂業,創盛世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