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洺戟抱著伏瑀回到寢殿,雙雙坐在外間的拔步床上,相互凝視著對方,“你知今日在永延殿,死士們紛紛被擊倒時,我心裡是害怕的,業兒還那樣的小,這人世間他還未感受過,而我還不曾與你擁有屬於我們的孩兒,然而我又慶幸,我以為我們輸了,但我身邊仍有你同業兒。”
褚洺戟撚了撚伏瑀的耳垂,“我抱歉,沒有告訴你景中他們早就埋伏,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你太過勞心,至此,今後我絕不再隱瞞。”
伏瑀點頭,抬手蓋上了褚洺戟的手背,“我沒有惱你,也沒怪你,運籌於帷幄之中,才是我男人該有的樣子。”
褚洺戟湊上前偷了個香,“叫聲好聽的。”
伏瑀不解的抬了抬眉,褚洺戟笑了笑,“方才也承認了我是你男人,那便叫聲好聽的。”
這人又偷一吻,正要撤退時,伏瑀輕啟檀口,照著他的唇瓣咬了下去,興許是玩心起了,他調皮的伸出軟舌,舔過唇峰,貼在褚洺戟的唇上,嗬氣,“夫君!”隻一聲,叫褚洺戟心上起了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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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洺戟顧不得自己,撈起散在拔步床上的外袍將伏瑀裹住,打橫抱起,走進內室,將人放在床上,扯過錦被,罩住伏瑀,自個兒轉過屏風後,淘了濕帕子,仔仔細細給伏瑀從頭到位擦了一遍,然後又胡亂給自己擦了擦,才又光著身子鑽進了被窩。
伏瑀蜷縮著自己,裹進褚洺戟的懷中,低喃著,“身上一絲熱氣兒也沒有,傻不傻,方才也不曉得要套件袍子,若是凍壞了可還得了。”
褚洺戟笑著搖搖頭,“無妨。”
“還有一事,慶裕老賊,該如何?若是殺了他,當真算得上謀朝篡位了。”
“不殺,死才是便宜他,我要讓他活著,慢慢贖他的罪。”褚洺戟輕輕撫著伏瑀的背脊。
是夜,大安宮內,一個纖瘦之人同守衛的禁軍低語了幾句,臉上帶著淡笑,推門走了進去。
慶裕帝被綁在輪車上,黑暗中出現一個漸漸清晰的活人,慶裕帝看不清隻隱約見個輪廓,低笑著灑著口涎,道:“是,朕,的,伏,丞,相。”
人已走到正殿門檻,反手關上了門,“太上皇說錯了,奴才不是丞相,是丞相身邊的朝笠,想來太上皇並不知奴才。”
“他,們,叫,你,來,殺,了,朕?”
朝笠笑著搖頭,“皇上仁孝,在太上皇還未贖清你犯下的罪前,怎能輕易叫太上皇死了。”
慶裕帝臉上出現蔑笑,那笑容裡滿是嘲諷,如今他活成這樣,還要認什麼錯、贖什麼罪,挑眉間衝著朝笠儘是隻管來殺他。
朝笠走近他,離著隻剩兩拳之距,蹲了下來,抬起來,對著慶裕帝,“太上皇從我這張臉上看到了什麼?”
“不,過,替,身。”慶裕帝嗤之以鼻。
朝笠大笑,“如今此等狀況下,太上皇關注的仍然隻是皮相,”他輕撫自己的臉頰,“所以從皇上的生母,到丞相的父親,再到整個鐘家,太上皇倒是男女不忌啊。”
慶裕帝聽到“鐘”姓,終於又重新審視起眼前人。
朝笠看他盯著自己看,並陷入深沉的思緒中,滿意的笑了,“太上皇想不起來了,我來幫你回憶回憶,鐘鈞、鐘銘,本是慶裕十三年的狀元與探花,鐘府一時成為鼎食之家,太上皇想起來了嗎?”
慶裕帝臉上雖有驚,但無畏,也是,他如今這般,最後那一步就是死了,死如今對他來說倒是最爽快的。
朝笠緩緩起身,“我知道你想死的很,但你犯下的惡太多了,如今這樣憋屈的活著,才能贖你的罪,我呢,嗬嗬,因今日之事撩動多年的心緒,我夜不能寐,亦不能與堂兄相認。”
突然被人捏住下顎,慶裕帝吃痛,張開了嘴,朝笠投入一小粒丸藥,合上了他的嘴,“喂你吃的是啞藥,我能幫堂兄的也隻是這些,叫你口不能言,認罪時皇上與堂兄不至於太難堪。”
朝笠鬆開了人,從懷中抽出了絹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隨後又嫌惡心兩指捏著一角,向外走,也不管身後人掙紮,並從嗓間滲出的駭人沉吼。
朝笠走到宮門口,輕聲說道:“此間關押之人很是重要,辛苦幾位了!”
這幾個禁衛認得他是伏瑀身邊人,看他乖順,聽他的話,點點頭,“公公哪裡話,都是咱們的職責。”
朝笠彎了彎腰,向萬安宮方向而去。
萬安宮寢殿中,褚洺戟摟著伏瑀還未睡透,隻聽得榮海的聲音急促的響起,“皇上,老奴有事回稟。”
褚洺戟皺眉,正要發怒,懷中的可人兒卻抬手輕撫他眉間,緩聲道:“公公何事?”
“回丞相的話,大安宮的那位,啞了,”榮海剛說完,已聽見從內殿傳出錦帛摩挲之聲,褚洺戟與伏瑀一並起身,錦被滑落,“毒啞那位的是,丞相身邊的朝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