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昏暗,人們點燃一盞盞燭火,他們互相祝賀,臉上洋溢著笑容。
燈光下,伊爾好像又變成了剛來時的樣子,緊張又局促,還帶了一點不為人知的羞澀。隻是這次,他一直注視著溫澤,眸低帶著期許,他或許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帶著孺慕眼神看你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他身邊。
溫澤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翹起的金發,蹲下來注視他,像是鼓勵他說出自己的需求,語氣溫柔:“當然可以,我並沒有什麼忙的,我們可以一起去參加晚會。”
材料什麼時候都可以找,但這種落滿星星的眼神可不能隨時看到。
伊爾抿嘴,怕笑聲從嘴裡跑出來,他高興極了,撲進溫澤的懷裡,臉頰輕蹭溫澤的脖頸。
“很癢,你這個小家夥。”溫澤將他拉出來,一眼看見了他通紅的耳尖,調侃道:“這麼害羞可不行。”
伊爾隻是對著她抿唇笑,拉著她一隻手,任由她另一隻手揉自己的耳朵。
“女巫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走在街邊,伊爾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可惜,最好的人正在看慶祝的舞蹈,並沒有聽清。
等溫澤回過神來,問道:“嗯?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沒有。”伊爾壓下心裡的念頭,隻是想對女巫小姐好一點,再好一點。
晚會和伊爾想的一樣,很熱鬨,廣場燃起了一堆篝火,還有不少人向女巫小姐獻花,其中有個帥氣的小夥子,靦腆又直白,當眾向女巫小姐表達了愛意,並在周圍人的起哄中送上了一枝鮮豔的向日葵。
伊爾本來站在她的身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退進了人群裡,他想上前抱住女巫小姐,但又膽怯,現在的女巫小姐好像離自己很遠,她該屬於熱鬨,屬於這樣熱烈的愛。
小小的伊爾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絕對不會是為女巫小姐感到高興,雖然並不好,教養告訴他此時應該微笑,但他卻想搶過那支向日葵,把它遠遠的丟去天邊,讓女巫小姐再也看不見為好。
可女巫小姐收下了向日葵,一瞬間,伊爾的心都提起來了,他好像變成了空中的彩旗,飄飄揚揚的沒有實處,隨後看見溫澤拒絕了男人的愛意,伊爾才鬆一口氣,在女巫小姐回頭找他時露出一絲情真意切的笑。
他上前拉住女巫小姐的手,不動聲色的貼緊了,可惜他現在還太矮,外人看來,隻是一個怕生的孩子跟著自己熟悉的人。
那個小夥子告白失敗也不氣餒,晚會最後,邀請了女巫小姐跳舞,人群圍著篝火,或是幾人,或是二人為伴,歡快的樂聲飄揚,星星點點的火光落在空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伊爾抱著果汁,慢慢的嘬著,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其實剛剛聽了不少鎮民誇了那個男人,可在他看來,男人不夠高,不夠帥氣,連棕色的頭發都顯得雜亂。
這樣一個人,怎麼能和女巫小姐相提並論呢。
舞會結束後,月亮高垂,女巫小姐喝了不少果酒,此時臉色微紅,整個人更顯慵懶。
今日月光很好,路邊樹葉微動,伊爾看見了那處熟悉的灌木叢。
剛到小屋那段時間,伊爾經常做夢,夢裡母親並沒有跑遠,她引開了追兵,然後突然出現在了他身邊,一邊撥開樹葉,一邊安撫他,無論前麵多麼美好,最後母親都會像泡沫一樣消失,然後在母親消失的地方落下幾隻羽箭。
後來他問過溫澤,是否看見過他的母親,可溫澤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用一種歉意的眼神看著他,伊爾心裡一緊,不敢再問了。或許他早就知道結局,隻是不願麵對。
現在路過熟悉的地方,伊爾一時陷入回憶,不願再走。
溫澤一時沒拉動,沿著他的視線看見了那從灌木。
她想了想,回頭蹲下,揉了伊爾的腦袋,雙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這邊,口吻認真:“嗨,小家夥,看我,你現在能和我一起回家嗎。”
伊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哭的,或許是看見那個地方的時候,又或許是女巫小姐將他抱起來,輕拍他的時候。
反正回到家裡時,女巫小姐罕見的親手拿了一條毛巾給他擦臉。
反應過來的伊爾不好意思極了,說什麼也不讓她擦,自己跑去洗了乾淨。
蘋果樹上的小動物又開始囤積過冬的糧食了,每天發出不小的動靜。女巫小姐也收集夠了材料,每日都把自己關在房裡煉製藥水,說是明年春天要去賣給富人太太們的美顏水,伊爾偶爾會去幫她打掃房間,丟掉一些壞了的玻璃瓶。
他現在找到了一個新的活動,織毛線,這還是和安娜學的,並在安娜產生原來伊爾並沒有這麼聰明的想法前一秒學會了。
現在家裡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禦寒物,這段時間,他在給溫澤織手套,既保暖又不能妨礙她做事,同時還要保證手套的美觀,已經織了幾雙,可都不太滿意,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