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聖塔九重埋 昔年沈風端對你如此真……(2 / 2)

詭心言道 朱知岱 2884 字 10個月前

說即此,麵前這高大容顏異色的男人停頓片刻,像是看到了極為血液膨脹的畫麵,隻淡淡的一兩筆帶過輕道:“放心垣玹。我隻是要你在某一個地方小住一段時間罷了。”

曠野的風持續吹來,死氣塔的死氣已經被重新彙聚封在了塔下,包括垣玹身體越散越稀的魂魄迷霧,此時身體內氣血仍舊翻湧,體內不全的魂魄愈加躁動橫衝直撞衝破身體陳舊頑固枷鎖——

垣玹微狼狽吞下口中翻湧的血液,隻靜靜一笑,像是對其中小住一段時日這句話感覺到了極大的怪異。

“燎煋,昔年我撿到你的時候,那時候我的名字你還記得嗎?”垣玹靜靜出語,話語像是透過這時間的流動,瞬間跨至在了數多年前——

那時的垣玹,不,那時的垣玹,還沒達到能夠稱為垣玹的資格。垣玹本就是曆代魔教教主的代稱。

那時的垣玹,叫做狺靈。狺字,本就是狗吠之音。

燎煋看著麵前這個渾身瀝血,血液從額頸落下,滑過肩胛,再深入到這雪白卻又沾滿血跡的衣衫裡。

他明白垣玹話未說儘的弦外之音,昔年上一代魔尊豢養狺靈時,大概說過同樣的話語。

燎煋喉結微微一動,眼眸裡瞬間劃過複雜莫名的情緒,隻沙啞道:“垣玹,你若願意跟我回去。我會助你解開上一代教主給你留下的詛咒,修補你殘缺的靈魂。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去。乖乖的,彆再想著出去再勾引人心,和人肆意雙修,除此之外你乾什麼都行。”

說即,燎煋微微低頭,看著麵前被血打濕的土地,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啞,咬牙像是在努力做著某種挽回:“包括當年你和沈風端發生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去。”

明明現在掌握所有主場的是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但卻莫名,給人一種這人始終處於一場弱勢裡的感覺。

沈風端,這是一個已經很久遠的名字了。垣玹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個越來越大的青年,靜靜一笑,話語平靜而又殘忍——

“你知道為何當年我要去糾纏沈風端嗎?”

“我所受的詛咒,隻有一法可解。”說即此,垣玹慢慢伸手觸及自己腳腕上纏繞的血色鈴鐺。

如果細看這血色鈴鐺,會發現這和死氣塔簷懸掛的血色鈴鐺如出一致。

“道家吸收的靈力和魔教吸收的靈力,天然就有不同。本來上沈風端隻是一時興起,可是在那一時興起時,我突然發現,沈風端體內的靈力正氣,天然對當年我所受的詛咒,有天然的抑製作用——”

說即,垣玹驟然扯開這血色鈴鐺上的封印,乍然間,天光四起,四閉開合,血色濃霧裡,垣玹詭異一笑,瞬間湮沒同化為這天地霧氣,和這血色濃霧,驟然消失不見。

圍在這身後的手下諸人見此生變驟然上前,燎煋驟然抬手,隻靜靜的,卻又像劃破這濃霧,看透這世間詭譎的幻術之巔——

“不用再追了。這是血塔幻術,世間失落幻術九大之一。”燎煋靜靜看著,一瞬間,輕笑數聲,看著空氣中某個渙散的點,輕道:“是我低估你了,垣玹,魂魄重創被撕裂的痛苦下還能發出如此幻術。”

他輕笑數聲,不知是在對自己的嘲諷,還是對這世間莫名的窺探。

血色濃重的霧逐漸開始退散,更顯露出這濃霧遮蓋下聖地的魔眼九重血塔。

每一層血塔塔簷都生長著和垣玹腳踝間同樣樣式的血色鈴鐺,風輕拂,便叮叮作響,如同那人若乾年前在這山中肆意奔跑,腳腕上的鈴鐺亦作如響。

燎煋沉默片刻,轉身欲走,忽然間,血色青草掩蓋下,有一處閃光的點。他靜靜的走了過去,看著那反光的點,是一枚素白玉佩。

玉佩簡潔而又渾重,隻用篆體刻著三字。

——沈風端。

這乃道教清風樓如今掌教沈風端的身份玉佩,見此物如見親臨。

沈風端,沈風端!燎煋輕蔑一笑,伸手驟然捏緊。許多已經沉寂在泥土下的詭譎往事,又驟然般浮上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