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道觀險中藏 垣玹,你走投無路,居……(1 / 2)

詭心言道 朱知岱 3261 字 10個月前

這山間的夜雨越來越大,如同瓢潑一般傾灑在這千年古觀。

垣玹微微打了個哈欠,拿著掃把倦倦的坐在這龐大矮小的樹冠之下,曠野的風挾裹著萬物的吐息在遇見這萬裡山巔之時驟然回轉,發出嗚嗚的響聲。

在這千裡長梯的道觀正門有許多晚歸除妖的道童嘰嘰喳喳的聊著什麼。

垣玹靠在樹旁,過靈的耳力讓他聽見這細小的人音輕而易舉。

“你們聽說了嗎——魔教最近在山下異動紛常,山下最近來請求鎮妖的百姓都格外諸多。”

“聽說了,不過我除妖的那戶人家聽說的是魔教他們在找一個人,說隻要把這個人交出來,就停止紛動。”

“這人是誰啊?”

“魔教叛徒?”

年輕道童的聲量隨著這千裡長梯越來越遠,越來越散,飄逝在空中。

不知為何,瞬間裡,垣玹突然想起了當年撿回燎煋,那時的燎煋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在斷肢殘腿的生靈戰場中雙眼無神,即使血湛在眼睛裡都不會眨眼。隻呆呆的站著,有人來牽他,他便隨之而走,沒人他便呆呆坐下,仿佛天生的某種呆滯,缺失了某種靈性慧根。

隨即很快,自己將這小孩於戰場撿了回來。那時這小孩也仍舊兩眼呆滯,後麵養了許久,這小孩才能慢慢分辨眼眸看見的移動的身體是什麼。

那時這小孩就開始了無比黏人,吃飯要在一起,睡覺還要在一起,天黑了如果看不見人,馬上就要哭泣。

垣玹想即,微微泛了某種困意,回憶太久遠的事情總會讓人犯困。他看了看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這具身體明顯體弱多病,並且,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突然意識到這具身體尚還沒有辟穀,這饑餓感,也過於強盛。

他靜靜躺在樹下,任由這瓢潑大雨透過密密麻麻的樹冠滴撒在自己的臉際。

燎煋在山下找不到自己,很快他就會猜到自己隱匿在這絕崖山。

這絕崖山五千裡廣綿,道教聖地,雖說要這麼快把他找出來不容易,但這,始終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但他要修補好自己的身體靈力起碼還要有一年半載,然後再去換回自己的身體,偷回鎮壓在燎煋那裡一半的魂魄。

其實也可以不用這麼複雜,垣玹看著這頭頂密密麻麻的樹冠,和這長梯千裡儘頭的道教山門。

他損失了一半的魂魄,更損失了一半的記憶,腦子裡隻模模糊糊的記得沈風端這個人,應該很重要。

但具體很重要,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隻迷迷糊糊記得自己曾經和他結婚,然後因為某種原因叛逃。然後,垣玹腦子裡突然回憶起了好像某個殘存的片段。

那是他於新婚之夜打傷沈風端叛逃出觀時,身後沈風端那狂暴卻又寒意冰深強製壓製的眼神,仿佛在說某種禁忌的咒語。

如果我現在前去認錯,祈求庇護,會不會比被燎煋抓住還要摻一些啊?

垣玹想了想,半響輕輕打了下臉,暗罵了一聲自己發瘋。

有病啊?逃出一個魔窟又去另一個血海?雖然他不記得他和沈風端具體發生什麼的具體經過,但他的本能告訴自身,去向沈風端求情,何必自己綁好自己的雙手去燎煋那自願被囚?

雨越下越大。垣玹靜靜的靠在樹下,這具疲憊虛弱的身體,很快便沉入了意識的深處。

曠野的風仍然吹綿不息,嗚嗚的吹在這山際,萬物低鳴,臣服在這無形廣袤自然。

而此時,沈風端站在凝道山頂,這無邊的風雨在他身側輕輕滑過,如同自然的狂怒到他這愕然臣服平息。

他手中的素白古樸紋絡長劍嗚嗚作響,仿佛在進行著某種訴說。

靈劍聲響,本就自有鳴告。

無邊的風雨狂下,雨水混著著萬物低鳴混雜了某種感官氣息。

你來了,垣玹。沈風端看著這廣袤群山,萬物嘶鳴,蒼生低垂。

你遵守著你當初背叛的諾言,回來了。沈風端握至長劍的手驟然壓緊,仿佛在進行某種恨意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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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玹第二日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低矮樹冠之下,而是頭頂青白的屋頂,身上青白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