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玹看著麵前更加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沈風端,溫和乖巧的低低笑了出來,如同一個幼小無辜的可憐孩子:“本來此,隻是想看一看,我身上的符咒究竟從何而來,現在,大概也有所眉目了。”
“沈道長,既然你不喜歡我用幻術,垣玹不可以,那麼,雨斜可以嗎?沈雨斜又如何呢?”
話落,沈風端那萬年堅毅的臉瞬間有一絲皸裂,很難去形容這是什麼樣的情緒,大概就是冰封多年的深厚冰川,突然遇見了亙古的暖氣衝融,而深深裂出一個斷口。
就是此刻!
瞬間,天地銀光閃爍,方陣符咒內銀火狂耀。巨大的銀火過後,陣眼中心,隻留下垣玹假身被燒裂之後的小方塊銀色紙人。
月光仍舊靜謐,無言山頂,這座道教祭祀重地,不知看過多少年的悲歡,隻是仍然的靜靜佇立在這裡。
而此時,山下張玄玉房間之內。石龜慢慢從口中仍舊吐出安神的氣息,同樣的銀色月光仍舊靜靜透過窗格照映在屋內古樸的床笫邊上,折出點點星光。
垣玹靈神歸位,再次吐出自己口中包含著的淤血。
果然狡兔三窟古人誠不欺我。從一開始,他用上張玄玉的臉,就沒有用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前去千歲閣以身犯險。
他慢慢走近在床邊,看著麵前躺在床上仿佛睡著了一般的張玄玉,俯身笑道:“雖然用了你的臉,可能會在短時間之內給你造來麻煩,但這並不一定就是禍事哦。”
說及,於垣玹手指輕彈間,兩人麵容瞬間再次互換原位。床第間,張玄玉仍舊睡的昏昏沉沉,幻術加持下,這人沒有睡滿一日,還不會這麼快醒。
垣玹微微扯過桌上的深黃銅鏡,靜靜的打量著身上這張從死屍上借來的皮。此時的他,用的還是他本來原身清落小師弟的臉,燎煋說的沒錯,無論他用多少次幻術借臉,一直以來,他的性格表露,和他生活了幾百年的燎煋,太容易將他認出了。
想即,他微微一笑,隻是看著床第間安靜沉睡的張玄玉,頗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小師弟的臉。
窗外的銀色月光靜靜照耀在厚實的棉被之上,明明是清冷的月光,卻同樣莫名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溫馨。
“張玄玉小師弟,為報你借我臉的恩情。”說及,垣玹手中輕點,一簇微小的銀光,瞬間如同歸家的孩子一樣飛也似的,鑽進這床第躺著的小孩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