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鎮南在工人麵前耀武揚威,對著鄂囉裡卻是不住地躬身陪笑,卑微得很。孔武隔著花叢看他麵目,都覺得說不出的厭惡。看來碎肉中的手腳定然是他們做的了,現在過來就是等烏鴉毒發,然後把自己和陳爽問罪。
鄂囉裡和曹鎮南抬頭看著這些烏鴉。孔武和陳爽便在花壇後麵看著他們。四下裡靜悄悄的,隻有烏鴉盤旋嗥叫的聲音。又等了半個時辰,聒噪聲依然不絕於耳,烏鴉連半根毛都沒少,自然是無驚無險,無事發生。
曹鎮南道:“是這兩個小子偷懶,把喂烏鴉的料給倒了?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鄂囉裡沉思半晌,緩緩說道:“一個鄉下來的小子,難道我看低了他?如果心思能有這樣細密,可真留他不得了。”
“那現下?”
“你再像今天這樣放幾日。就算他已經發覺,次次倒掉。索倫杆上的錫鬥缺食,一樣治他的罪。”
曹鎮南連忙答應。等到兩人走遠,孔武和陳爽才從花壇中站起來,腿已經麻得沒有知覺,又緩了半天才走得動路。兩人相視一眼,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話,不禁栗栗心驚,隻得互相攙扶著先回了護軍營。
此後接連數日,禦膳房出來的碎肉都有怪異的苦味。曹鎮南也必定在喂食後前來查看。他見眾多烏鴉在杆頂的錫鬥內啄食,顯然食盒是滿的,但烏鴉吃後又安然無恙,實在百思不得其解,隻得照樣向鄂囉裡稟報。
鄂囉裡見此情景,知道有他人出手,再繼續下去恐怕反而牽扯到自己,擔上謀殺神鴉的罪過,便讓曹鎮南不再放毒。他原本覺得,對付孔武這樣的嘍囉易如反掌,沒想到被一隻螞蟻絆了腳,心裡老大不痛快,想著日後定要再尋時機,去掉這個礙眼的東西。
孔武見取到的碎肉終於沒有異味,知道這事告一段落,這天換崗後就去了禦藥房。
孫白楊正在案前寫藥方,見他步履輕盈,眉眼間帶著笑意,也舒了一口氣,帶他進了裡間。
“可查到了?”
孫白楊點點頭,拿出藥材簿子,翻出一頁指給他看。一溜藥材後麵跟著一個名字:張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