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剛剛因為救駕有功被抬籍冊封。德瑛正愁無緣結交這位禦前新貴,見他開口,自然忙不迭地答應,將獄卒也一並撤走。
“鄂公公,我看你現在有氣無力,自然也說不出太多話。不如我說你聽。”孔武見鄂囉裡狠狠地瞪著他,笑道:“好,那麼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初入護軍營的時候,你找禦醫張榕幫忙,拿了劇毒的藥放在烏鴉食裡,想害我,是不是?可惜我機警,發現食物有異味,想了辦法解毒,躲過一劫。”
“你外甥克扣了我的錢,要把我趕出宮去。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隻求一條生路。你卻要置我於死地。你說,這樣狠毒的人,該不該死?”孔武拿出隨身的匕首,在他舌頭上劃了一道。鄂囉裡頓時嗚咽出聲,血順著嘴角湧流不止。
“嗯,你也覺得該死。後來,我在香山機緣巧合救了小阿哥,又被二阿哥留在身邊。其實也與你無關。你又發了壞心,在刺客身上放了書信栽贓我,要讓我背上誅九族的罪名。”
鄂囉裡聽見孔武提及書信的事,大吃一驚,渾身掙挫,將鐵鏈發出哐啷的聲音。孔武道:“你一定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明明是栽贓我,怎麼又捉了你?”
鄂囉裡舌頭上一直汩汩流血,眼見沒多久好活了,但他死不瞑目,嗚咽不止。孔武歎道:“我是個一無所有的外鄉人,但上天不知怎的對我格外好。雖然難免遇到你這樣的小人,但也遇到了不少助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孔武湊到鄂囉裡耳邊,低聲說道:“刑部提牢廳主事高善保,就是之前在東華門護軍營管帶我的參領,主管稽核罪犯。他從陳德身上搜到書信,即刻就告訴給了我。我雖然認不出字跡,但在宮中三番幾次要害我的,也就是鄂公公你了。”
孔武道:“所以我照你寫的,換了名字,又寫了一封。鄂囉裡,怪就怪你心腸太過狠毒,自己本就是個奴才,卻不給彆人活路。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同我鬥,也根本不配活。”
鄂囉裡流血過多,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他自知看錯了人,害他不成,卻給他人做了墊腳石,但總算死了個明白,便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孔武轉身在曹鎮南的舌頭上也割了一刀,朗聲說道:“罪人鄂囉裡與曹鎮南,勾結天理教逆賊密謀行刺,自知罪孽深重,咬舌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