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天命?”溫軻聽著他毋庸置疑的話,加上魔族入侵具體時間和九道銀紫色天雷的到來,有些疑惑。天命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到,曾經有一個人看到了天命,但沒過幾年,那個人也看不到了。
“算是吧。”江瑜逸含糊道,他不能說出書的存在,他隱約覺得如果說出來,天道可能會一直劈他,直到他死了為止。
“師兄,幫忙把‘江六’放到曆練隊伍去。”他記得,於羲啟是在這場劫難中獲得了他的本命靈器,書裡隻是草草提及。
但這次劫難也就隻有於羲啟活著回來了,於是他一改單獨去的想法,如果有他這個渡劫期在隊伍裡應該可以保所有人。
“好,萬事小心。”溫軻想問的有很多,但他知道阿逸不想說便不能問。歎,自身實力不足,無法分擔他的責任。
察覺有人來了,江瑜逸立刻低下頭,對溫軻行了一個弟子禮,嗓音略尖,語氣柔和,“多謝掌門相助。”
來人正是七長老,他臉色正常,藏青色的長袍一點褶皺都沒一樣。他顯然沒想到閣樓裡的是自己的師尊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的,想問的話默默吞回肚中。
“師尊。”溫清軒恭敬道,“您沒受傷吧。”
“沒有,小輩的天雷能讓我有什麼事。”溫軻溫和回答。
溫清軒見師尊沒事,不是很友好的目光便放到了這個不認識的男的身上,他淡漠道:“可是你在此渡天雷?”
他看到這男的頭向下了幾分,也不吭聲,就算是默認了。越看他就越不爽,扭扭捏捏成何體統,厲聲道:“區區九道破築基的天雷也需要長老出手,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道隻能是自己走?外門弟子在漫漫修煉之路的開頭就如此墮怠,往後如何成大器!就算是塊石頭砸人還疼呢!”
溫清軒已經根據看到的,腦補好了這兒發生的事情。
“……”溫軻沉默了,他知道清軒指著罵的人是誰,想想以前清軒在仙尊麵前乖順十足的樣子,溫軻不自覺地看向江六,眼角猛然一抽,內心思緒繁亂。
“……”江瑜逸也沉默了,他沒想到一開始就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的溫清軒實則是嘴厲的人。他在內心默念靜心咒,將渾身的不自在甩去,才乾巴巴地回,“七長老教訓的是。”
溫軻眼角又是一抽,這真是亂套了。
“好了,清軒,畢竟是為師主動幫忙的。”溫軻覺得不能這樣下去,真的會出大問題的,急忙說,“這孩子自己也受了苦,就讓他先下去休息吧。”
江瑜逸聽懂了溫軻的話,將靈力壓製到結丹期,內斂的靈力瞬間混亂,身體發抖,臉色蒼白。
溫清軒瞥了一眼他,難怪之前沒感知到靈力,原來是一直在壓製,如此雜亂的靈力沒吭聲倒還是有點骨氣,揮揮手,“退下吧。”
江瑜逸乖巧退下。
沒人了,溫清軒麵色溫和不少,“這孩子的突破天雷破壞力也太強了,我記得我在閣樓上還下了幾個防禦陣法的,怎麼屋頂還沒了。”
“咳!為師的靈力不小心把陣法破了。”溫軻睜著眼睛說瞎話。
“哦。”溫清軒也沒懷疑,“師尊,仙尊呢?”
“仙尊和我談完就離開了。”
“哦。”溫清軒聽到這個答案不由拉攏了腦袋,很快他那棕黑色的眸子又閃閃發亮了,問:“那、那他明日還來嗎?”
“仙尊忙,就不來了。”
“……好吧。”
“清軒啊……”溫清軒看向他的師尊,等待他繼續往下說,但等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溫軻長歎一聲,“算了,回去休息吧。”
溫軻轉過身,不再理會溫清軒,隻是注視著夕陽下被染紅了的薄雲。
江瑜逸隱秘地離開了霄侖峰回到絳仙閣,勉強把體內因為抵擋天雷而紊亂的靈力撫平。
說實話,抵擋天雷並不是那麼容易,他使用的防禦咒和法陣都是頂級的,在沒有外物的輔佐下他隻能用靈力作為媒介,九道天雷他和溫軻一共布置了三個大陣、二十六個小陣才完全抵擋住,兩人消耗的靈力頗多。也正是因為這個行為,溫軻才會相信神識受損對他影響不大。
現在溫軻是信了,江瑜逸倒是嘗到了神識受損的苦頭,相信醫師診斷是對的,要少用靈力。
倒不是因為靈力會越用越少的原因,靈力能恢複,但身體會變冷,想來應是那所謂的寒髓。
江瑜逸一咬牙,捏了個馭風訣,來到了溫泉裡,二話沒說就跳了下去,盤腿而坐。
鋪滿了火石而一直保持著適宜溫度的溫泉竟開始以江瑜逸為中心,水滿在慢慢地結冰。
他臉色蒼白,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極度渴望著熱源的出現。他反應過來是溫軻提及過的寒髓複發,該死的,這寒髓原以為是小病,沒想到是個折磨死人的怪病。
神識受損,讓他無法用識海裡最純粹的靈力壓製寒髓,原本體內不斷流轉的大量靈力也可以壓製,誰知天雷一劈,為保命消耗過多靈力,無法壓製就導致寒髓複發。
他明白了為什麼“江瑜逸”會睡覺的時候用著暖玉了,也是幫助防止寒髓複發。
他的眉毛上已有一層薄薄的冰霜,銀白色的頭發飄在水麵上,冷氣與熱氣交織,將這片溫泉區域襯托的似仙境般飄渺。
他在儘力吸納天地靈氣來補充自身消耗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