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露出諂媚的笑容,彎著腰,兩手不斷搓著,一副想偷看尊上麵容但又不敢偷看的慫樣。
“嗯。”坐在主座的人慵懶地應和了一句。
下人立刻精神抖擻,轉過身,讓其他下人把人給呈上來。
江瑜逸沒有對魔主的恐懼之情,他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橫躺在上麵,不顧姿態的烏昭。
他躺得格外舒服,一隻腳從榻上自然垂落,腳尖正好點在地上,雪白的腳腕上套著金環,輔之一襲紅衣十分地搶眼。
待把人呈上來的時候,下人膽大地偷看了一眼烏昭,看到這精妙絕倫的畫麵是下意識咽了下口水,舔了舔嘴唇。
下一秒,這人眼睛就被挖了出來,空洞的眼眶裡流出血液。他痛苦地尖叫著,挖眼之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烏昭收回被黑霧纏繞的左手,嘴角揚起笑容,語氣冰冷,“你可真是大膽。把他拖出去,剁碎了喂魔熊吃。”
這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他驚恐萬分地想要自殺,他寧願自殺也不要被活活被剁碎!他從沒想過求饒,觸犯了烏昭的人求饒是沒用的。
烏昭也沒阻止,無趣地讓人把這人的屍體拖出去,再鞭屍三百刀後丟到墳骨崖裡。
其他人瑟瑟發抖,期望魔主彆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被束縛的溫清軒現在也就隻有十幾歲,很少接觸人情世故的他瞪大了雙眼,不斷掙紮著,被布塞住的嘴裡不斷發出嗚嗚聲。
烏昭倒像是尋到了什麼有趣玩意兒,從塌上起身,空蕩的大殿裡不斷傳出鈴聲,原來金環上還有一個很小的鈴鐺。
烏昭捏起溫清軒的臉,白白淨淨的臉上不見一絲恐懼,倒滿是對他的控訴。
“溫清軒,你爹死了。”烏昭大發慈悲道,“你可知道,在失去保護的時候用這種眼神看待敵人是什麼下場?”
回答他的還是一聲聲的嗚嗚。
烏昭現在心情格外好,他把他口裡布拿開。
“我有江哥哥!江哥哥會救我也會殺了你!”溫清軒語氣中不帶任何仇恨,過於澄明的眼睛就像是一顆熠熠生輝的寶石,“你作孽過多,惡果總會來的。”
烏昭噗嗤一笑,這是他這幾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能讓溫明虛兒子叫江哥哥的想必也隻有江瑜逸了,江瑜逸的大名他早有耳聞,畢竟是溫明虛最看好的下一任仙尊,就等天地奏鳴,江瑜逸就能成為仙尊了。
但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了,現在他是大乘期大圓滿,江瑜逸就算是個天才,也不過剛步入大乘期,如何能救他?這天命未免過於荒謬了。
畢竟,他可是今天就想動手剖了他的道骨啊。
“沒關係,你的江哥哥現在還在修真界侯著你那死去的爹呢,我現在就挖了你的道骨,他想救也來不及救。”烏昭帶著笑意地撫摸著溫清軒的臉龐,妖冶的麵容異常溫柔。
溫清軒側過頭,倔著,“命數未到,你就算把我肢解了也拿不到我的骨頭!”
爹說過,他做過的夢全是真的!
“哦?那就是我肯定能拿到你的骨頭了。”烏昭悠悠道。
溫清軒臉色一白,夢中的事情依稀可見。
烏昭心情更好了,他不急不慢地把手貼到溫清軒的肋骨處,“我在挖骨時候,是不是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下挖去血肉?”
溫清軒哆嗦,似乎是回想起了那個畫麵,胸口一陣疼痛。
那時他從噩夢中蘇醒,哭喊著叫爹爹,想他哭訴著自己夢裡的經曆,爹爹沉默許久,他抱起他,想來灑脫的人臉上滿是悲傷,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軒兒,對不起、對不起……”
“嘖。”烏昭突然覺得沒意思了,他揮揮手,讓下人把他拖到血池裡。
柔弱的小綿羊走了,烏昭回到榻上,“確定溫明虛死徹底了?”
下人恭敬跪在地上,“回尊上,親眼所見,是被飛升的天雷劈死的。”
烏昭嗤笑,問下人,“你說,大名鼎鼎的溫仙尊連道心劫都破了,怎麼偏偏死在雷劫下呢?”
一直在一旁偷聽的江瑜逸聽到這話一愣,師尊也是死在雷劫下?不都說難破道心劫易度雷劫,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屬下、不知。”
烏昭臉上的神情瞬間陰沉下來,“滾!”
隨著烏昭的話落下,四周的場景像水波一樣蕩開,江瑜逸眼睜睜看著魔氣十足的大殿變成了散發著清香的桂花林。
這個桂花林他頗為熟悉,便是他練劍的地方。
“師尊……”
沙啞的聲音從一個跪坐著的人口中傳出,他的手裡還抱著一個人,一個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