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潮濕陰冷的地牢，在油燈的照明下，問淨能清楚地看見這遍地的狼藉，他下意識就說了句臟話。

“……”

問淨恨鐵不成鋼地給自己了一個巴掌，右臉明顯變紅，打自己的力道還不小。

冷靜下來後，他神情嚴肅，“阿彌陀佛。”

他第一注意到的便是被破壞的陣法。

保存很久的法陣都需要顯現化，就像這個曾經關押焦明的陣法一樣，四方位固定住的、放著油燈的石柱是構成法陣的基礎東西，經過那四個點由保留性極強的紅色顏料繪製出陣法，再通過源源不斷的靈石提供能量，便能讓陣法運轉起來。

問淨繞了一圈，發現有靠近中心的紅色的顏料已經沒了。

陣法講究循環、完整，就算破壞了一個拇指那麼粗的寬度，也能讓其運轉不起來。

他撚起地上被破壞處的土壤，微弱的魔氣在裡麵四處遊走。

“是魔氣破壞了陣法。”

問淨是走佛道的，對魔氣很熟。他閉上眼，靜心感受土壤裡魔氣的動向，他順著方向走過去。

眼前的土壤以褐色為主，但透出一點血紅色。

問淨感受著血的氣息，雖然魔氣都向這血湧來，但明顯血本身沒有問題，甚至在排斥魔氣。

剛才在絳仙閣並未看到恒奇和仙尊有哪處受傷，大抵是焦明的血。

所以，這些魔氣是哪裡來的？

“二長老，查出什麼了嗎？”趕來的趙伊用手在鼻間輕扇，地牢裡滿是陰冷氣息。

“有魔氣。”

“是焦明入魔了？”

問淨搖搖頭，“她的血沒問題。”

趙伊想起了什麼，“……隻會是烏昭。”

真該死，讓烏昭有機可乘。那時問淨閉關，趙伊因事離開門派，處理拜師宴這種大事，人手本就不夠，更彆說注意異常了。

“我在活火山附近發現因受焦明影響的赤雀凰。”

焦明從烏昭那裡得到了魔氣，焦明血脈純淨、霸道，可以抵擋魔氣侵擾，但赤雀凰血脈並不純正，受到魔氣乾擾，自然會使它變得暴躁、發瘋。

問淨也意識到了問題，“但此處並無‘源頭’。”

“源頭”說的是儲存魔氣的東西，烏昭是在拜師宴那天將魔氣交給焦明，如果沒有儲藏物品，那麼那天陣法就已經被破壞了。

“可能被焦明帶走了。”趙伊總覺得有古怪，但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也有可能被毀了。”

“現在想這個已經沒用了。”

問淨和趙伊交換了自己的發現，都希望回去將事情告訴沈令懷，讓他再結合事件辨彆一下是什麼原因導致江瑜逸陷入昏迷的。

他們不知道，早在問淨到達地牢的幾分鐘前，一隻渾身雪白的貓咪輕巧地來到這兒，叼走一塊黑漆漆的石頭，沒有留下一點蹤跡便離開了。

兩個人在地牢裡調查了許久也沒發現其他問題，便回去將查到的告訴溫軻。

……

踏雪在樹林裡靈活遊走。

它嘴裡叼著的黑色石頭是不是閃爍出白光，白光偶爾向前延伸出來。

似乎是踏雪覺得用貓咪的形態走路太慢，它很快化為了一位白衣少年，少年風姿綽約，就算是疾跑也不失優雅。

倘若江瑜逸在場，他定然會認得這個人，因為這個模樣和在火山之時抱著他的少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