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箭頭做的精致,箭未的羽毛竟是拿狼毛製成的,更奇怪的是箭杆上刻有幾字:見者死。鄭十一大駭,在他印象裡,隻有一人擁有如此特殊的羽箭,而這人正是退出江湖的前輩武林高手——彭魚雁。
鄭十一努力想起關於彭魚雁的傳聞:這彭魚雁名聲之旺,多是他臭名昭彰的行為,打劫殺人、奪妻搶子不在話下。許多武林高手都記恨他,但彭魚雁神弓手這個稱號也不是白來的,武林前輩都敵不過他。奇怪的是,向來活躍的他,去年竟消失了一整年,重現江湖就是不久前宣布金盆洗手。
看來對方來勢洶洶,像是早有準備,如果不是碰巧,是誰走漏了風聲?他此行目的難道跟自己相同?
馬蹄聲慢慢迫近,鄭十一不敢越雷池半步。他的視線裡三個模糊的身影從天邊出現,那為首的人騎著棕色的汗血寶馬,馬鬢飄逸,身披蓑衣頭戴兜帽,身著藏青色長袍裡裡外外都被雨水打濕,手裡拿著一張彎弓,看來就是剛才射箭的人。後邊兩人像是侍從,頭戴兜帽,一身藍色長衣,上麵縫著金色的祥雲,是某個家族特有的紋樣。
隨著三人慢慢逼近,鄭十一抱緊了懷裡的嬰兒,先是仔細端倪了一番,問道:“來者何人?此番前來阻我道路,所謂何事?”
“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孩子留下,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蒼老的聲音猶如洪鐘一般響起,彭魚雁扯了扯弓弦以示威脅。
“那我要是不呢,”鄭十一左手抱著仍在繈褓裡的嬰兒,右手摸到背後的劍柄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我倒想知道,江湖上聲名顯赫的彭老,明明都金盆洗手了,還要這個嬰兒何用。”
彭魚雁並未回答,隻是豎起右手,往前招招,示意兩個手下拿下鄭十一的項上人頭,“死人不配問話,你們兩上吧。”
兩命侍從對視一眼:“好的。”
鄭十一將嬰兒綁在胸前,隻見兩位侍從架馬衝上前去,分彆一左一右包夾他。左侍從使一技落馬飛踢,鄭十一雙手橫劍招架,右侍從拔出雙刀上前,使一技飛雁,刀從下往上直逼他的麵門,鄭十一慌忙往後退兩步,勉強架住。
三人就這樣打的有來有回,但鄭十一身上平添不少傷疤,逐漸無力招架。
“咳咳,”一口血噴在地上,但鮮紅的血液很快就被冰冷的雨水衝淡,鄭十一半跪著,原本鋒利無比的刀鋒早已坑坑窪窪,他隻能勉強將其插入地裡,以支撐傷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鬥笠以及綁在胸口的嬰兒都落在了地上,嬰兒的嘶啼聲蓋過了大雨傾盆和陣陣的雷聲。
“鄭十一,”彭魚雁下馬,在鄭十一耳邊低聲道,“江洋大盜鄭十一,劫富濟貧鄭十一,你也算在江湖上有點名望,可惜你能力有限,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說到這裡,他了笑起來。
“咳咳,”鄭十一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的雨水濺起,兩名侍從褲腳被鮮血染紅,“這也不是你該得的東西,你終有一天也會是我的下場,嗬嗬哈哈哈……”他癡狂地大笑起來。
“哼,是禍是福也輪不到你來管,”彭魚雁頓時臉一黑,怒道,“把他投到護城河裡吧。”
兩名侍從應聲將麵前這個麵目全非的男人抬上馬,逐漸消失在滂沱大雨中。而彭魚雁撿起地上的嬰兒揣在懷裡,上了馬,飛奔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