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辰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僅僅隻露出一雙眼睛,就仿佛同時彙聚了黎明和黃昏,讓他不由自主地沉淪。嗒嗒的馬蹄聲響起,馬車並未停留,徑直從蕭玨辰的視線裡揚長而去。
站在蕭玨辰身後的黑硯突然大喊出聲:“主子,遭了,剛剛那是尚書府的馬車,坐在馬車上的人是.....”
黑硯咽了咽口水,在蕭玨辰逼視的目光下,低聲開口,“是,尚書府大公子”。
蕭玨辰瞳孔微縮,剛才那雙幽冷雙眼的主人是柳君安!
蕭玨辰的視線掃了眼站在一旁的一眾屬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夫郎還沒有開始追,就讓對方誤會了,這應該如何解釋?這群拖後腿的,也不知道提醒一下他。
走出龍景巷,心情有些鬱悶的蕭玨辰隨意找了一間茶樓,要了個雅間。
端起茶杯,淡淡的聞了聞略顯苦澀的茶香,蕭玨辰將目光投向靜立在一旁的雅棋,自己心裡不爽,得找個人出出氣,“回府你就自請去雜役房待上幾天,這眼力勁太差了”。
雅棋聽完,宛若晴天霹靂,“主子,奴才知錯,是奴才有眼無珠,沒有發現柳大公子,主子您打我吧!請主子千萬不要將奴才調離翠竹居,求求主子”。
見雅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著自己哭訴,蕭玨辰麵上不為所動,心底早已樂開了花,繼續佯裝淡漠地道:“要麼你一個人去,要麼,你們一群人一起去”。
白紙站在蕭玨辰身後,看了眼抱著蕭玨辰衣袍不撒手的雅棋,猶豫了一瞬,果斷開口:“主子,雅棋做事雖然有些不著調,但雜役房的確不太適合他一個女子去。”
白紙是小廝中,最為重情之人,他會在此時為雅棋說話,蕭玨辰毫不意外。
倒是黑硯這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丫頭,私下裡跟雅棋還有些不太對付,此刻竟沒有對雅棋落井下石,讓蕭玨辰有些驚訝。
翠竹居裡的丫鬟、侍衛、小廝都是經過端王夫婦二人精挑細選的,忠心端王府這一點,自是不必多說。他雖占用了這具身體,也有原身的記憶,但終究不是原主,在很多事情上,無法像原主那般行事。
不合理的次數多了,哪怕有死過一次大徹大悟做借口,也還是容易引起他人懷疑,尤其是原主最親近的父母長姐。
這些人是時刻跟在他身邊的人,若是不能完全收歸己用,今後肯定會吃大虧,作為一個管理者,蕭玨辰從來都喜歡未雨綢繆。
早在病情大好後,蕭玨辰就有心好好試試他們,隻是這些伺候的人都格外儘心,讓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站在一旁的素琴看了雅棋一眼,有些糾結的開口道:“主子,奴婢與雅棋跟柳大公子的丫鬟,春香相熟,可否將功折罪?”
蕭玨辰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素琴,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丫鬟,竟然還能跟柳君安的丫鬟搭上線,自己這也算是靠著丫鬟的便利,攻入敵人內部了。
許是被自己剛才的決定嚇壞了,雅棋此刻臉色蒼白,身體都在微微發抖,他有些感激的看了眼素琴,眼中委屈的神情漸漸褪去。
蕭玨辰本就是故意試試他們,心情鬱悶逗著雅棋玩,自然不會真的將他打發到雜役房去做事。至於試探這些下屬們,蕭玨辰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當然,對於素琴說的雅棋與春香相熟的話,蕭玨辰是不信的倒是素琴,恐怕與春香關係匪淺。
將手中的茶杯一飲而儘,蕭玨辰強行壓下心中僅剩的那點鬱悶,淡淡地道:“既然他們都為你求情,素琴又讓你將功折罪,那這次便算了,下次可要機靈點。”
雅棋臉上露出喜意,揚起臟兮兮的臉對蕭玨辰道:“謝主子!”
“不過......”見蕭玨辰再次出聲,雅棋立刻神情緊繃地看著他,“該罰的還是得罰,雅棋就罰俸半月吧,這半個月的俸祿,就用來請大家吃點心,如何?”。
雅棋喜出望外,立即磕頭拜謝“多謝主子開恩”。
隨即轉身看向白紙與素琴,深深鞠了一躬,“多謝素琴,多謝白紙”,白紙與素琴齊齊搖頭。
黑硯有些傲嬌的道:“謝他們做什麼,是主子開恩,你要是以後再壞主子的好事,不用主上出手,我就能結果了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