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安郡主最是喜歡風雅之物,故而每年都會舉辦幾場賞花宴,以此來結交眾多文采斐然的京城貴公子。
以往這樣的宴會,蕭玨辰是最不願出現的,他一個肚子裡沒有幾滴墨的紈絝,來這種宴會,隻能是砸場子。故而,邰安郡主府上的侍衛很正常的將蕭玨辰給攔了下來。“站住,來者何人,可有請帖?”一個站在郡主府門口負責迎賓的侍衛開口詢問道。
按理說,蕭玨辰作為京都第一紈絝,應該是無人不識,但邰安郡主就不一樣,邰安郡主最是不喜蕭玨辰這樣的草包紈絝,自然不會對她有過多的關注,以往在宮廷宴會上碰到,也就是表麵上的點頭之交,至於下帖子,一直都是送到端王府,從未單獨邀約過蕭玨辰。
故而,這郡主入住郡主府已經三年,但蕭玨辰還真從未踏進過這裡一步。
蕭玨辰還未開口,跟在蕭玨辰身後的王強瞬間拔刀,“放肆,端王府的辰世子你也敢攔,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聽見這格外耳熟的話,蕭玨辰輕咳一聲,示意王強將刀收了起來。
王強朝著那一臉不屑的侍衛冷哼了一聲,將抽出的佩刀收了起來。
蕭玨辰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在侍衛的眼前晃了晃,道:“本世子應邀前來參加賞花宴。”
那侍衛見令牌是真的,掌心冒出一陣冷汗,暗道,這位活閻王這麼跑到郡主的賞花宴上來了,莫不是來砸場子的?
但想歸想,侍衛還是恭敬的對蕭玨辰行了禮,忐忑道:“剛才是我等有眼無珠,冒犯了世子殿下,辰世子請進,賞花宴的主廳,進門後左轉直走便是。”
蕭玨辰見侍衛雖然麵露不安,但態度還是不卑不亢,暗自點頭,不愧是喜愛風雅之人培養出來的,的確有幾分風骨,想到此,蕭玨辰也不欲與幾個侍衛多言,帶著身後的下屬徑直走進郡主府。
郡主府不愧是風雅之地,進門後是一扇巨大的山鳥屏風,繞過屏風左轉,便是一條筆直的落花廊道,“濁酒花前坐,醉酒花下眠。”這條落花廊道建造得極美。
廊道最前方,有兩棵花開正盛的樹,右邊桃花灼灼,左邊梨花翩翩,正中央則是沿著廊道砌了一個水池,池中種滿了睡蓮,水池兩旁,還種上了許多蘭花作為點綴。
右邊的桃花廊道上,鋪滿了漢白玉石,每間隔五丈便有一棵盛開的桃花,而在這間隔之中,又砌了一個個小花壇,花壇之中種植了許多開著粉色花朵的珍貴花草。
桃花樹下有一石桌,幾張石凳,幾壺桃花酒,眺目望去,漢白玉石上鋪滿了掉落的花瓣,仿若人間仙境。
左邊的梨花廊道上,則鋪滿了和田青玉,同樣是每間隔五丈便有一棵盛開的梨花樹,不同的是,這間隔之中砌的小花壇裡,種植的是開著白色花朵的珍貴花草。
梨花樹下同樣有石桌石凳和幾壺梨花釀,白色的梨花鋪灑滿地,青白相交之間,給人一種純淨無垢之感。
蕭玨辰想起那雙宛若天山雪蓮般的幽冷雙眸,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左邊的梨花廊道,梨花雖不及雪蓮清冷,但看見這白色花瓣,蕭玨辰便仿佛又見到了那雙眼睛。
蕭玨辰身後跟著的一眾人,同樣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但他們到底是見過世麵的,端王府雖不及此處裝扮得精美絕倫,但也充斥著皇家威儀,一步一景都極為考究,很快眾人都鎮定下來,默默地跟在蕭玨辰身後,雙眼直視前方。
廊道深處人影顫動,不時有丫鬟、小廝穿梭其間,整個落花廊道長約五百丈,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蕭玨辰便來到了賞花宴的主廳。
主廳外種滿了紫藤花,紫藤花架下,坐了很多天穹書院的學子,學子們侃侃而談,主廳之中坐著很多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小姐,還有幾個皇親國戚。
此刻,賞花宴剛開始沒多久,大家興致正濃,整個賞花宴上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
守在賞花宴正廳外的郡主府管家看見來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見過辰世子,世子裡麵請!”
管家一邊示意身側的小廝唱名,一邊親自帶著蕭玨辰進入宴會正廳。
“端王府辰世子到!”小廝清亮高亢的聲音傳入正廳,整個賞花宴上的熱鬨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花廳門口。
被數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玨辰神情坦然,絲毫沒有在這些人臉上停駐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