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正廳,蕭玨辰的目光最先落在右邊第一位的錦衣男子身上,男子麵容俊逸,幽冷的目光中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雙唇輕薄紅潤,身形高挑,皮膚很白,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銀色的竹形簪子高高束起,清冷如竹,氣質高絕,此人正是柳君安。
蕭玨辰將柳君安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自認目光已經足夠放肆,但柳君安卻依然目視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蕭玨辰。
看見這樣的柳君安,蕭玨辰心中不由苦笑,追夫之路漫漫啊!
將打量的目光收回,蕭玨辰對主位上的邰安郡主行了一禮,道:“邰安表姐,辰大病初愈,在家裡待得有些煩悶,聽說表姐這裡正在舉辦賞花宴,便過來看看,沒有打擾到表姐吧?”
邰安聞言,眼帶笑意,親自走下主位拉著蕭玨辰的手,“前些時日聽聞辰兒受傷,不知現今身子如何了?端王叔說你在府上修養,表姐最近又忙著籌備賞花宴,實在走不開,便親自挑選了一批補品差管家送到了端王府,不知那些補品,辰兒可還喜歡。”
蕭玨辰微笑著回握邰安郡主的手,麵上全是感激之色,“多謝邰安表姐掛念,辰的身體已無大礙,表姐送來的補品甚是合用,就連母親都稱讚表姐挑的紅棗又大又圓。”
邰安郡主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輕笑道:“辰兒倒是會挑,表姐送了那麼多珍稀藥材,專挑了紅棗來吃。”
蕭玨辰聞言,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紅棗顯眼”。
邰安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悅,麵上依就笑意嫣然,“既然辰兒身體大有好轉,那表姐就放心了,今日的賞花宴來了很多的京城貴公子,辰兒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多與他們聊天賞景才是。”
蕭玨辰放開了邰安郡主的手,語氣冷淡了幾分,“表姐可要慎言,辰可是與尚書府大公子柳君安定過婚的,表姐此番說話,將辰置於何地,又讓尚書府大公子如何自處?”
邰安臉色有些難看的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柳君安,見他麵上並未在意,這才緩緩放下心來。沒有想到,以往隻知道懟天懟地的草包紈絝,今日竟然說話句句帶刺,還險些毀了她在柳君安麵前一直維持的風雅形象。
自從三年前在百花宴上見到柳君安,之後就再無一個男子能夠入她的眼,這三年來,她用儘無數種方法,才終於在這次賞花宴上請來柳君安,沒想到,這個一直對柳君安不屑一顧的紈絝表弟竟然會突然出現。邰安郡主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她絕對不會讓這個紈絝世子壞了她今日的好事。
想到此,邰安歉意的對柳君安笑了笑,語氣輕緩的對蕭玨辰道:“辰兒你也真是的,這三年來對君安不聞不問,前些時日還為了一個花樓女子與人在西山獵場大打出手,此番若是誠心悔過,那今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蕭玨辰聞言,心中生出一抹不妙的預感,邰安對柳君安叫得如此親密,甚至還當場揭自己的短,這是在故意損毀自己在柳君安心中的形象。在西昭王朝,雙子可與男子成婚孕育子嗣,也可與女子成婚,隻是子嗣較為艱難,很多雙子與女子組成的家庭,一生無子,故而除非真心相愛,否則很少有女子願意委身於雙子。此種情形雖然少,但卻並非沒有,這邰安郡主如此行事,隻怕意在君安。
畢竟,有些事雖然早已是人儘皆知,但端王府世子的閒話,可不是誰都敢說的,尤其還是當著柳君安這個名義上訂婚對象的麵。什麼人會故意在他麵前處處貶低自己,除了本來就看不慣自己的,那就隻有“情敵”!
想到這個邰安郡主已經及笄三年,卻一直沒有嫁娶,年年舉辦賞花宴,每次都邀請了京都的官宦小姐和公子,蕭玨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據她所知,這三年來,柳君安都沒有出席過賞花宴,隻有這一次,柳君安不知為何,突然答應前來。若是自己是邰安,心心念念的東西惦念了三年,終於主動送到自己的嘴邊,定會一舉拿下,而最好的方式便是......
蕭玨辰雙眼微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表姐說笑了,辰還未及笄,到底是年輕愛玩了些,但也不過是聽曲談天罷了,男子無論如何年少輕狂,成家立業後,終究還是要愛重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