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辰說完,不待邰安繼續,便徑直來到了左邊順數第二的位置,對著廳中一眾人歉然一笑,“突然到訪,辰打擾了各位的興致,當自罰一杯”。蕭玨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眾人見蕭玨辰如此,立即將剛才二人的對話壓在心底,紛紛舉杯相陪。
眼角餘光瞥到同樣端起酒杯的柳君安,蕭玨辰心緒有些複雜,既害怕他待自己與旁人不同,又害怕他待自己與旁人相同。想他堂堂仁德集團總裁,又何曾為誰如此左右為難過?想當年他也曾年少輕狂,男女不忌,但自從接手仁德集團之後,就開始將精力放在了公司上,雖然有想要向舅舅證明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倦了,在那種迷醉的環境待久了,一直沒有碰到一個合心意的,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隻是柳君安,蕭玨辰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和彆人不一樣。喝下杯中酒,蕭玨辰對坐在左手邊第一位的俊美男子舉了舉杯,痞痞一笑,“浩堂哥,你也來了。”四皇子蕭玨浩見蕭玨辰臉上露出熟悉的痞笑,直接給了一個腦瓜崩,“前幾天去端王府看你,竟然將我拒之門外,怎麼,快要病好了,翅膀硬了?”
蕭玨辰“哎呦”一聲,從座椅上飛速起身,正要伸手捂頭,想到什麼立即雙手抱拳彎腰行禮,“辰給浩堂哥賠罪,剛才進花廳應先給浩堂哥行禮才是。”
蕭玨浩聞言,這才想起此地並非在皇宮,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對蕭玨辰淡淡頷首,“無妨,今日是邰安郡主的賞花宴,她是主人,按照輩分,又是你我的長輩,但禮不可廢,下次可莫要忘了。”
蕭玨辰聽見“長輩”二字,身體輕顫,被蕭玨浩隱晦的瞪了一眼,才勉強收住即將破口而出的笑意。蕭玨辰心道:要狠還在蕭玨浩狠,不愧是皇宮培養出來的人。
坐在主位上正含笑與人攀談的邰安郡主嘴角的笑僵在臉上,握住酒杯的手用力到泛白,才勉強沒讓自己失態。
與蕭玨浩打了招呼,蕭玨辰與對麵的赫連景點頭示意,赫連景見此,也對蕭玨辰點了點頭。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蕭玨辰餘光看了眼發出聲音的人,直接無視,轉而將目光投向對麵的柳君安。正欲開口,一陣悅耳的琴聲響起,花廳之中緩緩步入幾個身著淡藍色舞衣的雙子,墨發被一抹白色的狐狸皮毛高高束於身後,俊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回眸一望間顧盼生輝。一行五人隨著曲調扭動纖細的腰肢,輕柔的舞步帶動肢體旋轉跳躍,看得一眾男女目眩神迷。
蕭玨辰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一時有些愣住,沒想到西昭王朝的雙子跳起舞來,竟然絲毫不輸現代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女子。就是不知柳君安會不會跳舞?若是會,跳出來的舞蹈又會是怎樣的風姿。想到此,蕭玨辰透過層層藍色的身影,看向柳君安,那人還是端得清朗俊逸,目光落在桌上的酒杯之中,似乎對眼前的舞姿毫無興趣。
不知不覺間,舞蹈進入尾聲,五個跳舞的雙子卻並未離開,反而緩步走向坐在首位的幾人,走向柳君安與蕭玨浩的男子容貌稍顯遜色,走向邰安郡主、蕭玨辰以及蕭玨辰下首的男子的三個雙子則是容貌上乘,且深諳討好之道。
蕭玨辰仔細觀察了麵前的雙子,神態容貌與原身在花樓常點的花魁有些相似,蕭玨辰在心中冷笑,倒是有心。
男子朝蕭玨辰行了一禮,“流月見過辰世子”。
蕭玨辰隨手摘了一顆葡萄丟入嘴中,清甜的滋味在嘴裡暈開,麵上露出滿意的微笑,“起身吧,今日來此的都是達官顯貴,你這禮行得不錯,去給在場的人都行行禮,倒倒酒,讓大家都感受一番邰安郡主府的風雅。”
流月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邰安郡主,邰安郡主眉頭微皺,“辰兒,你過分了”。
蕭玨辰雙眼微眯,嘴裡的葡萄皮直直吐在了大廳中央,“邰安郡主這話從何所起,怎麼,本世子難道還使喚不了郡主府的一個舞侍了?”
邰安見蕭玨辰那懟天懟地的脾氣又要上來了,若是平時,能讓蕭玨辰在柳君安的麵前暴露本性,她肯定樂見其成,但今日是她精心策劃多年的賞花宴,絕不能因為蕭玨辰而毀了。
邰安郡主故作為難的道:“辰兒自然可以隨意使喚我郡主府的下人,不過這流月,他並非我郡主府的下人,而是借住的郡主府的朱家幼子,你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