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低垂著頭倚坐在紫藤花樹下,日輪花劄安靜地垂在肩頭,紅色的外衣觸碰著紅色的樹乾,長長的振袖擺在地上,宛如一灘流不儘的血,漸漸的,它原本無悲無喜的臉上畫上了與凡塵中的繼國緣一相同的神色;沒有明確時間概念的世界意識空間裡不知又過了多久,小紅嘴角勾勒出一個在尊重與愛中長出的笑容,它抬起頭,明明是成年的容貌,眉眼間卻突兀又和諧的多出幾分孩童的稚嫩。
【時間……快到了】
緣一將木刀彆在自己腰間,抬頭望著高大的男人,“仁壽郎先生,是有什麼事找我?”
緣一到鬼殺隊也有段時間,煉獄仁壽郎稍微摸清了這個孩子的性格。
他直接說出了自己所遇到的問題,是關於全集中呼吸法。
來到鬼殺隊後,在知道鬼殺隊的成員都不會呼吸法,緣一就將全集中呼吸法教給了他們。
對於自己天生就會的呼吸法,緣一並不太知曉如何學習,鬼殺隊的大家摸摸索索,加上緣一眼睛,眾人的學習進度居然都不慢。
煉獄仁壽郎逐一將遇到的問題向緣一闡述,絲毫沒有向一個五歲孩子請教的羞恥感,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自然是能者居上,強者為尊。
緣一的身體素質幾乎能與飽經鍛煉的成年人媲美,彆說十歲的敬壽郎,就連他第一次與緣一切磋,在大意下,竟也很快被擊落木刀。
“等空和迪盧克傳來彆府的消息,我們也要做好出發的準備。”煉獄仁壽郎說。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很有可能直麵鬼王,很有可能再無歸來之日,而這位鬼王似乎比鬼舞什無慘更加難纏,她的第一次現身就意味不明。
前路未知,但無所畏懼。
緣一注視了煉獄仁壽郎幾秒,他想起空交給他的脅差。
兄長說,希望你能用手中的武器保護自己,保護你想要保護的東西。
於是,他說:“前往彆府時,可以讓我同去嗎?”
煉獄仁壽郎愣了一下,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行,你還太小,縱使我們知道你很強,但現在的鬼殺隊還不需要一個孩子上戰場。”
隨即,煉獄仁壽郎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他將手放在緣一頭上揉了揉,這個時候的緣一在他眼裡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除此之外,再沒彆的附加,“隻要我們還拿得動刀,就不會讓孩子去拚命。"
"你知道嗎?主公的祖先在創建鬼殺隊不是為了解除詛咒,而是為了守護,守護孩子,守護弱者,守護人類,守護世間不再受到鬼的侵擾,這是鬼殺隊最初的誓言。”
緣一安靜地聽著,這一刻他感覺身邊的仁壽郎先生跟迪盧克兄長在夜晚的火焰一樣耀眼。
直到煉獄仁壽郎說完,緣一才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他看出不管自己怎麼說,仁壽郎先生肯定不會讓他一起去,但總會又辦法。
緣一又安靜了幾秒,這時的他散發出來氣場與空打小主意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那我可以去看看鍛刀村嗎?”
“當然可以,我現在帶你去。”沒發現身邊小團子流了點黑心餡的煉獄仁壽郎帶著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
即便已經到了春天,也依然有許多人泡溫泉,作為一座以溫泉出名的度假城池,彆府的道路依然有許多前往的貴族牛車。
其中一個專門拉行李的牛車上的仆小聲地跟身邊人嘀咕道:“聽說彆府下雪了,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會下雪?”
身邊人撇了撇嘴:“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作為仆人我們還能跟著老爺去泡溫泉已經很好了。”
“也是。”仆人嘟囔著,繼續趕車。
而這輛牛車不起眼的角落,一隻體型龐大的黑貓趴在行李上閉目養神,聽見仆人們的談話,他睜開眼,火紅色的雙眸嵌在烏漆麻黑的臉上。
一隻棕色,乍一看過去像是普通麻雀的小鳥蹲在黑貓的頭頂。
“下雪?”給自己染了個棕色的空兩隻翅膀像手臂一樣抱著,“現在已經是晚春,有些地域依然會下雪,這會不會與鬼王有關?”
迪盧克將一隻前爪縮回身前,“進入彆府後萬事小心。”
為了這次行動的隱秘,他們兩人特地染了毛,迪盧克現在閉眼都是空盯著他的毛說:“我想幫你染成綠的。”
最終他沒有拗過空,把自己染成綠色給空看,還讓空拍了幾張照片,他又上了彆的顏色,才混色成了黑色。
他甩甩尾巴,努力用尾巴將不相乾的事甩出腦袋。
牛車慢慢減速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交談聲。
兩隻同時抬起頭,眼中的神情嚴肅起來。
彆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