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這事兒沒有任何鋪墊猝不及防就被“轉述”給了楚黎，林小波七年的職業生涯中，他還沒有做過這麼尷尬不體麵的事兒。

林小波的懊惱很快便被接下來警方的幾個問題問去了腦後，所有尷尬儘數轉為疑惑不解與之後的膽戰心驚。

前來問詢的民警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警員約莫三十歲左右，手裡抱著個保溫杯，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頗有點凶，女警員約莫二十來歲，臉圓圓的，梳著齊耳短發，冷著一張臉麵相也不怎麼和善，沒什麼出入派出所經驗的林小波，莫名有些緊張。

“奇怪，我什麼都沒做，緊張什麼啊？”

林小波被帶去了另一邊單獨做問詢，女警翻開手上的出警記錄一邊說一邊看向林小波：“林小波是吧？你好，我姓蘇，叫蘇洛，這位是劉城劉警官，叫你來是關於今天鯨魚商業園的糾紛有幾個問題需要配合調查，不用緊張，如實回答就行。”

女警說話倒是挺平易近人的，林小波的緊張略微有些緩解：“二位警官好。”

“你跟受害人是什麼關係？”

“同事……不太熟。”林小波儘量保持著語氣平靜，蘇洛繼續問道。

“今天動手的嫌疑人你認識嗎？”

林小波果斷搖頭，開玩笑，他怎麼會認識那個瘋女人。

“那個……瘋……”不過話說回來，未知全貌，就把彆人叫作“瘋女人”總歸不太好，林小波將“瘋”字收回謹慎又道：“沒什麼印象。”

“那麼……這幾個人，你有見過嗎？”蘇洛身側的劉城將數張照片推至林小波麵前，林小波疑惑望向照片，照片裡的人整齊劃一均身著鯨魚商業園安保人員工作服，年紀跨度從二十出頭到五十上下，其中有幾個林小波熟悉的人，分彆是商業園停車場保安小劉、小馬，和15棟保安小張。

劉城將林小波指認的那幾個人與手上資料一一對應後，單獨又留下兩張照片：“你再看看，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林小波一頭霧水瞪大了眼睛仔細望向那兩人，左手邊照片的人是正式的工作照，跟剛剛其他保安的照片差不多，另一個卻是不知什麼監控上截取來的側影，這人還戴著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就這麼乾看，親媽來了都未必認識……

林小波瘋狂在自己繁雜的記憶裡找尋有關線索，但瞅了半天，他的確沒什麼印象，鯨魚商業園那麼大，他一個兩點一線沒事兒從不瞎溜達的打工人怎麼可能記得住所有保安的臉。

劉城與蘇洛對視一眼收起照片，不等林小波有所反應，蘇洛緊接著又問：“嫌疑人在動手的時候，你是在場的對吧？”

林小波驚疑未定點了點頭，他被眼前的情況徹底弄懵了，是鯨魚商業園的安保人員出了什麼問題嗎？否則為什麼要讓他看照片呢？他不認識的兩個保安又是誰呢？

“對！園區寫字樓出入刷卡，訪客要麼得有人來接，要麼需要得到拜訪人準確回複工作人員才會幫忙刷卡上樓，那個女人又是怎麼上去的？所以是保安裡麵也出問題了！”林小波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簡直堪稱柯南現世，事實一定就是他猜測的這樣。

林小波是在劉城敲桌子的聲音中回過神來的，眼見蘇洛和劉城都微微蹙眉盯著自己，林小波忙回道：“對對，我在場，因為當時我正好在前台搬東西，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就衝出去了。”

“你對嫌疑人動手時說的話有什麼看法？”

“看法？”他看法可大了。

“瘋女人”絕對跟楚黎積怨已久矛盾頗深，但那是能說的嗎？。

林小波猶豫了一下，頗為謹慎回道：“害，說實話我們都不了解楚黎，況且打架的時候能說什麼好話，沒人往心裡去，我也沒什麼看法。”

“最後一個問題，據你了解楚黎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個人恩怨？”

林小波想了想，若有所思回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恩怨，就是有個人，每天都給楚黎送花、奶茶、點心水果什麼的，楚黎從來不收，退不回去就直接把東西扔垃圾桶……”

“公司的人私下都說……楚黎在跟男朋友鬨矛盾……”

“楚黎有男朋友？”蘇洛一邊記錄一邊望向林小波。

林小波忙擺擺手道：“不不不，我們都是猜的，不確定。”

“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在警察的注視下，林小波猶猶豫豫提供了最後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線索：“每天下午，公司樓下都站著個開豪車的男人，不知道在等誰，這個人也是四天前出現，跟楚黎入職公司的時間一模一樣，加上楚黎每天又都從偏門後門走，沒跟那人打過照麵，大家都猜楚黎鬨矛盾的男朋友，可能就是那個人。”

“好，謝謝你的配合，看下筆錄，沒有問題請在這裡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