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很顯貴的模樣。
雪花依舊輕飄飄的落下,蘇秉文朝車那邊的方向微微彎腰致謝,隨即扭頭,在車燈的照射下走進了一邊破落的院子裡。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那束明亮的車燈才終於熄滅下去,坐在車內的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
車緩緩的開動,消失在巷子的尾端。
車內,檀香的味道愈發濃鬱。
宮時宴指尖搭垂在腿部,輕輕的敲擊著,路燈的光線照在他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上,反射出斑駁的光。
司機沒有多言,隻是徑直的將車開進了庭院。
在車熄火之後,坐在前麵的司機才開口。
“那是傅家傅君屹的玩物,圈京城都知道的。”
“原本出生也隻是個戲子,少爺可是瞧上了?”
車後座男人沒有接話,隻是輕輕勾了一下唇角。
“他沒你們想的那麼傻。”
宮時宴剛才在對方眼睛裡明顯看到了那種屬於冰冷的蛇身上才有的冷漠和清醒。
方才的行徑說不是見色起意,一切都是鬼扯。
他確實是先看上了那人的外貌的,但隻是短暫的接觸,讓他愈發的覺得有興趣。
或許,這小戲子可以給人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呢……
*
推開破落院子的大門,屋裡麵的燈光還亮著,聽見大門推開的聲音,裡麵的人倉促的出來。
蘇瑞手上還捏著針線,看見走進院子的蘇秉文,激動的小跑過來。
“怎麼這麼晚回家了?”
她關切的接過男人手中的傘,將上麵的雪抖落,突然看見了某個印記,疑惑出聲。
“阿文怎麼拿著宮家的傘?”
蘇秉文往屋子裡走的步子頓住,他扭頭看著蘇瑞手中捏著的傘,在燈光的照射下,上麵宮家的印記明確。
眼睫微微眨動了一下,蘇秉文想到了方才男人的臉。
宮家那位少爺突然回國了?
雖說對方才的人外貌格外陌生,但京城裡誰人不知宮家的名聲?
海上運輸所有樞紐通道,貨物的發放和抵押全由宮家人做主。
掌握海上樞紐,無非就是將一條通往世界南北的道路掐死在手中。
宮家甚至不可以用富可敵國這句話來形容,大江南北前來從商,誰家不用巴結討好?
哪怕是傅家,在對方眼睛裡,也不過隻是一顆細小的塵埃。
而剛才,那位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瘋狗一樣難搞的宮家少爺,就在這雪天之下,大發慈悲的賞了自己一把傘?
這麼閒的?
蘇秉文微微皺眉,為了不讓蘇瑞擔心,他隨意扯了一個謊。
“路上撿的。”
話落,果然看見女人鬆了一口氣。
“千萬不能和這種背景的人牽扯在一起,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得被玩的骨頭都不剩…”
自言自語,女人把傘收起,擁著蘇秉文進了屋內。
燭火晃動在女人蠟黃的臉上,她看著坐在屋子裡蘇秉文,有些欲言又止。
這大半夜的,養子突然跑回來,一聲也不吭,莫非是和那位傅家的少爺有了矛盾?
蘇瑞從來都是不讚同蘇秉文進入傅家的,這種高宅大院,不是他們這些貧民窟裡出來的孩子能參與進去的。
在裡麵如若不是受苦,便是要挨著這一天又一天日複一日的嘲笑。
滋味不好受。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期切,蘇秉文自然感受到了,他將茶杯放在桌麵上。
好不容易指尖才沾染上了一點溫度,身上的冰冷退去,一瞬間席卷上來的困意讓他知道估計是被病魔操控了。
悶悶咳嗽兩聲。
“有什麼你就問吧。”
“傅君屹可是欺負你了?”蘇瑞將針線放在一邊,她目光落在蘇秉文臉上,微微皺著眉。
聽見男人的咳嗽,心疼的站起身來給蘇秉文順氣。
“我說過很多次的…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們…”
“是我自己出來的,我不跟他了。”蘇秉文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他抬著眼睫,眼睛裡的光格而認真。
“他待我不好。”
所以我準備嫁給他爹。
這一句話蘇秉文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主要是蘇瑞是個封建的女人,如若自己說出這句話,她定然會被嚇得六神無主。
“我想通了,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我得靠我自己了。”
這樣的話說他這幾天解釋了無數遍,不僅僅是為了用來打消那些關心他的人的疑慮的,更多的是為了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需要時時刻刻銘記住上一世的悲慘境遇。
從現在開始,一步一步的改變自己未來的路。
蘇瑞鬆了一口氣,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眼眶有些紅。
“我不要你大富大貴,隻要阿文幸福快樂就行。”
這一聲像是感歎,蘇秉文背脊僵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