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齒 二樓包廂,角落紫檀盒內……(1 / 2)

二樓包廂,角落紫檀盒內嫋嫋上升著淡淡的檀香味。

包廂裡麵很安靜,隻可以聽見由樓下往上悠揚著的戲曲聲。

男人坐在看窗前,手中輕輕撥動著佛珠。

在聽見門響後,輕飄飄的將視線轉移過去。

和門口走進來的蘇秉文對視一眼。

對方身上的戲服已經換下來,穿著一件淺紫色的長褂,襯托的人皮膚愈發的光滑白嫩。

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若不仔細去看,會將這麼笑意當做是勾/引,可仔細瞧見了眼裡閃過的光。

就知道那笑意不達眼底。

宮時宴來了點興致,他停止了撥弄佛珠的動作,看著麵前的男子衝自己拜了一下,聲音柔軟。

“宮爺…”

“坐。”宮時宴攤開手掌往上抬了一下,意思是示意他隨便坐。

那一雙帶有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盯在對方身上。

坐座位也極為講究,這又是一個考驗。

蘇秉文掃了周圍一圈,這屋內唯一坐著的便是宮時宴,其餘人都站在包廂的兩邊,低頭沉默不語著。

空氣中依舊悠揚著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對方的視線太過於熾烈,蘇秉文抿嘴,幾乎是麵無表情的走在宮時宴身邊坐下的。

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拳寬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恰巧能聞見對方身上的香味。

屋子內站在左右兩邊的黑衣男子中突然有一個人開口。

“你一個戲子,也敢跟宮爺坐在一塊兒?”

那人的語氣並不算輕蔑,隻是帶著點嚴肅的一本正經。

但凡懂點規矩的,都知道這位爺旁邊的位置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這小戲子膽子也太大了,不僅坐了,還理所當然的看著他們。

宮時宴本人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臉上總是帶著一抹斯文的假笑,視線落在地麵上,手中又開始輕輕的轉動起佛珠。

虔誠的信徒,到底還是帶著點虛假的信仰。

“宮少請我上來,我就有跟他一齊坐著談話的權利。”

蘇秉文語氣不卑不亢,他的腰挺的很直,整個人坐在看台前的姿勢很優雅。

麵上波瀾不驚,隻是輕輕挑了一下眼尾。

隨後又將視線挪到旁邊男人臉上,他抬手捂唇,低低笑了一下。

那笑聲有些妖媚,偏生又不俗氣。

“您說是吧?宮少爺…”

他將最後三個字拖得有些長,語氣有點曖昧,漂亮的眼睛在暗送秋波。

這是在明目張膽的調情。

站在旁邊的侍從大氣都不敢出,沉默不語的低頭裝死。

他們能做到的就是該看的時候看,不該看的時候裝空氣。

宮時宴難得對一個人有那麼大的興致。

他覺得麵前這個男子極為有趣,野心從眼睛裡噴發而出,明顯靠近是帶有自己目的的,一張嘴卻是能說會道。

可以把人哄的飄飄然。

像是聊齋裡的那些攝人心魂的美豔妖物。

“無妨。”宮時宴將手搭在蘇秉文背後的看窗上,手臂繞過男子的後背,卻沒有靠近。

指尖一下接著一下輕輕敲擊著木質看窗,空氣再次陷入安靜。

宮時宴不開口說話,旁邊坐著的男子也低眉不語。

直到樓下的一曲唱罷,大廳裡喝彩的聲音衝擊上來。

宮時宴才開口。

“老爺子喜歡你唱的曲兒,但奈何身子不爽利,宮某冒昧,想著請蘇先生上府裡唱上一番。”

背後輕輕敲擊著的指尖停頓片刻,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蕩開。

蘇秉文這才明白對方的用意,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宮時宴輕輕鞠了一躬。

“自然是榮幸之至。”

算是允了。

“具體時間還請宮少差人來報,我自會登府拜訪的。”

蘇秉文說完,他往後退了幾步,想從大門離開。

雖然宮少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物,身世地位顯赫,應許是他巴結的對象,當對方周身的氣質太過於危險。

不是一般人可以操控的,在巴結的同時還是需要保持些距離的好。

蘇秉文內心有一杆秤,所有的對話到這裡結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還沒退到門口,就聽見對方懶洋洋的聲音。

“蘇先生很怕我嗎?”

“怎麼跑的那麼快…”

宮時宴又開始轉動著他手中的佛珠。

熏香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屋內,桌上茶杯氤氳的熱氣已經散去,水珠粘在茶杯的表麵。

宮時宴絲毫不在乎的端起抿了一口,將茶杯放下之後,他抬起眼睫看向蘇秉文。

“蘇先生不如一起聽會戲?”

對方沒有明說自己的邀請,但這句話說出來就沒有辦法去推脫。

蘇秉文輕輕點了點頭,站在一邊給對方杯子裡的冷茶換掉,又將熱茶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