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著坐到了戲院散場,其他過多逾矩的行為都沒有發生,就隻是很單純的聽曲兒。
蘇秉文發現自己壓根就瞧不清這位宮少爺的心性,直到從二樓下去,送著對方離開,也沒有發生任何彆的肢體接觸。
要說對方是對自己有意思,可偏生就看著,真能滿足這些世家子弟的欲望?
要說對方對自己沒有意思,可偏偏每次從那雙眼睛裡都可以看見強烈的占有欲……
戲院內部看客已經散去,隻有零零散散進出打掃的雜役。
蘇秉文微微皺眉,他站在大門口的方位,腦子裡飛速的轉動著,在思索上一世與這位宮少的交集。
對方明顯將自己的心思看的很明白,但卻絲毫不在乎被利用,反而還陪自己周旋。
這很奇怪。
突然,背後靠近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秉文還沒回神,手臂就被一雙大手緊緊的拽住。
背後的聲音帶著點怒氣。
“宮少是你這樣的戲子能巴結的?”
“蘇秉文,你還真改不了你水性楊花的本性?”
傅君屹的聲音氣急敗壞的飄來。
*
二樓包廂的看窗是全方位公開的,一樓的看客可以清楚的看見看窗前發生的一切事情。
傅君屹坐在一樓的席位前,那裡向來是有為他預留一個位置的。
他的視線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尋找著方才跑出來的洛唯昭的身影,人沒有找到,卻看見從後台出來的蘇秉文。
對方跟著另一個侍從,那侍從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褂,是宮家統一的裝束。
兩人往二樓的方向去,漂亮的男人連眼神都沒有落到這邊。
遠遠望去的時候,麵上帶著點冷漠的神色,周身透出點讓人隻敢遠觀,不可褻玩的清冷來。
傅君屹順著對方前往的方向看去,在二樓,和看窗前坐著悠哉悠哉的宮時宴對視了一眼。
男人臉上帶著依舊溫和的笑,手中端著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隨即便將視線輕飄飄的挪走。
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裡。
耳邊戲曲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歇,傅君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他看見二樓看窗前突然出現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秉文明目張膽的坐在了宮少的旁邊,兩個人挨的很近,眼神和眼神隱約透著點曖昧不明的味道。
若是任何一個與這兩人沒有牽扯的旁人來瞧這一副場麵,也隻會是道佳人賞心悅目,兩個體態模樣上好的男人坐在一塊,像是一幅畫。
可偏偏看到這一幕的是傅君屹。
他捏著茶杯的手不斷的收緊著,直到裡麵的茶水由於自己激烈的動作而濺出。
水漬沾濕在長褂上,顯現出點細微的痕跡。
傅君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看窗處發生的一切,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過,是在戲曲聲落下的時候,兩個人才一齊起身,離開的看窗。
蘇秉文一路將宮少送出的大門,站在門口依舊盯著對方的背影戀戀不舍。
就這麼喜歡?
這麼恨不得馬上扒上宮少?
難怪這段時間,蘇秉文對自己的態度變得愈發愛答不理,原來是已經找上了新歡……
傅君屹從椅子上衝過去,抓住男子的手腕時,沒有控製住自己胸腔一直而出的怒火。
有些口不擇言,說出的話語過重,明顯可以看見對方臉色蒼白了一瞬。
在那一次後悔冒上來的時候,又被他強行按回。
他的自尊心又冒了出來,在腦海裡瘋狂作祟。
自己是有做錯什麼嗎?
這種跟自己勾三搭四又和彆人糾纏不清的人難道不應該說?
自我安慰過後,臉上的表情愈發坦蕩。
像是捉奸的正主。
但很顯然,傅君屹完全忘記了,他們兩個在傅家發生的種種。
蘇秉文不僅僅是從傅府搬了出來,同樣還與他的關係一刀兩斷。
這個時候再過多的去過問彆人的事情,就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戲院裡隱約飄來點雜亂的聲音,周圍有人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昏黃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灑進戲院裡堂內一長條金色的印記。
蘇秉文微微皺了皺眉,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手腕處傳來的刺痛,對方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說出來的話更是傷人至極。
此刻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像是勝券在握。
“你又發什麼瘋?”
蘇秉文毫不客氣的將對方的手甩開,他臉上帶著點厭惡的神色,輕飄飄的落在對麵男人身上。
“我發瘋?我隻是揭露你的真麵目!”傅君屹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們的事還沒完,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宮少了?”
男人突然伸手,修長的指尖扼住蘇秉文的下巴,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呼吸促進,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眼神和眼神交織。
傅君屹另一隻手用力的攬住蘇秉文的腰部,不斷的收緊靠近,在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惡狠狠的開口。
“他知道你的真麵目嗎?”
聲音湊到蘇秉文的耳邊,一字一頓。
“一個放浪形骸,人人都可以上的…婊/子…”
最後兩個字落下,像是狠狠的在心臟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