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大街小巷都響起煙花爆竹的聲音,孩童追逐打鬨,各家婦女的主力已經從哪家的姨太受寵轉移到大年繁瑣的勞作中。
自蘇秉文將戲院交給洛唯昭之後,戲院的管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流量也比以往多上許多。
算是已經將奄奄一息的戲院徹底盤活的。
蘇秉文最近忙碌的事情多了,從他被抬進門來,傅老爺往後院裡去的時間少了許多,時常窩在他那裡。
一待就是好幾晚,起先是最開始的閒聊到後麵將手下一些繁瑣的事情交給他。
蘇秉文在後院之中的地位一瞬間超過了那些入府好幾年的女人,整天開始跑商務合作。
難免引起了內宅的不滿。
就例如今天……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將一整條的長廊掛上雪白的色彩。
風似乎要吹進人的骨子裡。
洛唯昭拿著賬本跟著傅宅的管家進入到後院的待客廳時,就聽見了裡麵的議論。
儘管他站在門外,也可以聽見裡麵不滿的抱怨,怨氣衝天。
“你不過隻是個戲子!憑什麼得老爺的青睞?”
女人的聲音裡帶著難以克製的怒氣,她盯著坐在最前麵紅木椅子上的男人,看著對方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愈發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纖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旁邊的椅子扶手上。
憑什麼自己先入府的,卻要坐在這個新人的下位?
“我家兄長明顯要比你更有謀略,你憑什麼奪去他的職位?”
披散在肩上的卷發因為怒氣像炸毛一樣的豎起,美目帶著怒火。
也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屋子裡隻響起茶水滾動的聲音,順著茶壺落進杯子裡,碰撞出叮叮當當的響。
片刻後安靜下來,才聽見男人慢悠悠的回話。
“二房有這樣的不滿,大可以自己去尋老爺,拉著我在這裡爭辯…”
蘇秉文將茶杯放在桌上,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整個人像是一塊白玉一樣被襯托的晶瑩剔透。
“好生欺負人啊。”
他纖細的指尖輕輕點著桌麵,漂亮的眼睛委屈巴巴的下垂著,嬌柔造作的樣子,把對麵的女人氣的夠嗆。
“你你你!你這個男狐狸精!”二姨娘一向是個性子潑辣的,她抬起手指尖在空氣中晃動了好幾下。
“我要是能尋老爺,還坐在這裡跟你談什麼?”
“那就沒辦法。”蘇秉文抬手拖著下巴,他微微歪了歪腦袋,無奈的歎氣。
“畢竟是老爺讓我頂了這個位置的…一切調動還是得聽他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臉上綻放出一絲假笑,輕輕挑著眼尾,隨即收回視線。
恰巧聽見管家進來的腳步聲,在對方畢恭畢敬的報備來訪的外客時,那坐在對麵猶如熱鍋上螞蟻的二姨娘突然眯了眯眼睛。
“你敢和彆的男人有交集?”
她準備揪住這點不放的時候,蘇秉文眼神輕飄飄的掃過來。
“這是老爺許的特權,誰說隻要嫁給了權貴就不需要有自己的交際圈了?”
“二房…你還是思想太落後了些的。”
聲音落下,在空蕩蕩的大廳回蕩,刺激的對麵的女人麵紅耳赤,男人卻是輕輕的歎氣。
“成天圍著一個男人轉,才會忘了你想要得到什麼。”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跟著管家往外走去。
大廳內陷入了死寂,坐在對麵的女人麵部猙獰,手指深深的陷進紅木椅子裡。
死死的盯著男人的背影。
他憑什麼教自己做事?
他才多大的年紀?單說這社會上的閱曆,他怎麼可能比得上自己?
私通就是私通!她要稟報老爺!
門外站著的洛唯昭往後退了一小步,麵無表情的盯著周圍的景色,一副充耳未聞的樣子。
聽見背後的腳步聲,才慢慢轉過頭來,衝蘇秉文行了個禮。
“蘇先生…”
蘇秉文白嫩的臉頰被屋內的暖爐熏的有些紅,眼睛亮晶晶的,還藏著點笑意。
看見男人後,他抬手示意對方不必拘束,掃了一眼背後跟著的管家,便自行帶著人回了廂房內。
屋子裡的暖爐早就已經燒起來,瀅梅格外自覺的退出房內,偌大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個。
窗戶開了一個縫隙,冷風從外麵卷進來,將屋子裡的燥熱吹散。
蘇秉文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肩膀微微鬆垮下來,繃直了一天此時此刻難得鬆散下來。
看著對麵男人沉默不語的樣子,他挑了一下眼尾。
“聽見什麼了?”
“屋子又不隔音。”洛唯昭老實的回答,他將賬本放在桌麵上,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茶水。
“你就不怕她告你私通?”
“私通什麼?”蘇秉文眨眨眼,眼尾下的梅花色胎記愈發的生動。
“最近老爺生意上似乎遇到了難題,也沒有來我這,我正愁一個機會湊過去呢。”
他毫無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看著對方驚訝的表情反而覺得有趣,牽動了唇角。
“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