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說了可能沒人相信,……(2 / 2)

偷來的一年 半生醒黧夢 3565 字 10個月前

被抬回醫院搶救的時候,我站在走廊上,看見她滿身是血,手裡還攥著個沒破皮的橘子。

我記得我吃了那個橘子,一點也不甜。

是苦的,是鹹的,一如我的淚。

那段時間是怎麼挨過的,我已經忘了,我隻記得,從那以後,爸爸就變了。

他不再總來看我,也不再總是心疼地流淚。

可他的生意變好了,他請了專業的人照顧我,然後總以繁忙為理由,越來越長的時間不來看我。

直到我收到一條消息。

他再婚了。

我記得那天,我站在窗台上吹了很久的風。風很大,吹得我的眼眶很疼。

我以為他不再常來看我,是因為太愛媽媽,他怪我害死了媽媽,又不忍心真的怪我,於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我。

可才過不到兩年,他又娶了妻子。這回,他更沒有理由來了。

又過了一年,他有了新的小孩。

混血,男孩,既漂亮,又聰明。

他便再沒來過。

隻是錢沒斷,所幸我從沒缺過物質上的東西。

“真的不必”,我說:“我請了助理,很快便來幫我收拾東西。”

Sammy來得很快。她是移民的華僑,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主業是護士,但最近在職場上受了氣,正在辭職待業中。

我給了豐厚的報酬,保證不給她臉色看,條件是跟我回一趟中國,當我的生活助理,時限是一年。她欣然接受。

“簽字吧”,她把她打印的合同放在我麵前:“加了一條我的免責條款”,她說:“如果你在這一年內死了,我不負任何責任。”

我笑,她很謹慎,我也沒理由反對。

協議生效,她帶我出了醫院。

“讓我猜猜”,她說:“你離開中國九年,突然想回去,是為什麼呢?”

她很活潑,隻是我沒什麼精神。

“你不說也沒事”,她笑得奸猾,右手從背後掏出個信封,信封裡是張紅色的請柬:“你是要去參加這個!”

我抬了抬眼皮,陽光下,那請柬像鍍了金,晃得我回不過神。

她看我神色呆滯,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訂婚宴!”她拿著那請帖,將上麵的字念出來:“新人,林契,趙媛媛,誠邀。”

“這個趙媛媛是你的初戀?”她笑得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九年不見,你拖著這副身體,千裡迢迢要去參加訂婚宴,新娘肯定是你的白月光!”她咋呼道:“很漂亮嗎?這麼多年不見了還記得?”

她太吵鬨,吵得我平靜的思緒都亂了幾分。

我不認識什麼趙媛媛,但我想,她確實應當是很漂亮,不然,又怎麼會是林契的新娘。

“是”,我說:“她很漂亮。”

Sammy 很開心,可能年輕的姑娘知道了什麼八卦都會這麼開心。她把那從我病房的抽屜裡抽出來的請柬塞回信封,可她很快又發現了什麼。

“不對!”她問:“這收信的地址怎麼填的芬蘭啊?”

她將信紙拆開,可裡麵的收信人名稱一欄上,寫的又確實是我。

“你還去過芬蘭?你不一直在這醫院裡嗎?”

我沒去過芬蘭,可重病求醫這件事,當初沒告訴任何人,少年時的朋友都隻道我出國留學了,北歐早已踏遍,林契又怎麼會知道,我是醫院的釘子戶呢。

“他不知道我的地址,這請柬是他托朋友寄給一個我們共同的朋友,再轉交給我的。”

Sammy 想了一會兒,然後癟癟嘴,似乎是想到什麼,心情一瞬間便不再歡愉了。

“我以為你們是虐戀情深的故事!你們年少相愛,但是你生病,她家非要迫使你倆分開,跟彆的男人結婚,然後你坐不住了,冒著隨時會有的生命危險,也要趕去參加她的訂婚宴,讓她回心轉意,再來一出搶親的戲碼,吧啦吧啦,結果,她都不知道你生病了?”

我失笑,短短時間,沒想到她已經聯想了那麼多狗血的劇情:“我這副隨時要上西天的樣子,搶來親又能做什麼?”

她再無話可說,像是有些同情我病弱的軀體,低下頭輕輕嘟囔了句:“長得挺好看的,怎麼就生了病。”

我不再和她搭腔,掏出過分寬大的衣服兜裡靜靜躺著的手機,將那個芬蘭朋友給我的電話號碼存下,然後發出一條短信。

收件人:黎清

“我是競文,我要回國了,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