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契堅持著非不肯走,郊遊便如他所想照常進行。
趙媛媛是個完美的未婚妻,未見時隻知道她家中富裕,背景了得,認識了才發現,她既開朗健談,又光彩照人,與我毫不相同。
這場會麵的重要發言人便是黎清和趙媛媛,其他的人隻在被提及時插上一兩句,其他時候都側耳傾聽。
我將趙媛媛從小到大的趣事都聽了個遍,唯獨沒聽見和林契有關的部分。
Sammy 比我疑惑更甚。
“等等”,她打斷趙媛媛:“未婚夫就坐在旁邊呢,這大好的機會,怎麼不講講你們之間的羅曼蒂克史啊?我猜大家對這個應該更感興趣吧。”
我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該問的話彆亂問,她卻不以為然。
林契側頭看過來,我不確定他是否有捕捉到我和Sammy 之間的小動作,但他眸色一沉,又垂下頭去。
趙媛媛像是沒料到會被突然問到這種問題,表情竟呆滯了一瞬。
有點奇怪,八卦感情史應當是朋友之間常做的事,她倒好像十分意外。
不過她反應很快:“哎!這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比比皆是的狗血八點檔劇情罷了,沒什麼特彆的”,她轉而問Sammy :“倒是聽說你們二位既有工作關係,又是情侶,還是異國同胞戀,應當很特彆,我們都很想知道呢。”
她笑得十分友好,就像是真的想聽一些並不存在的故事。
林契又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這回沒有垂下頭,似乎跟趙媛媛一樣,也想等一個故事。
我很無奈,要不是Sammy 在醫院裡非說是我女朋友,事情或許不會這麼百口莫辯。
Sammy 並不認輸:“好說,你講一個,我講一個,我們公平聊天。”
公平聊天,我還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趙媛媛雙眼放光,似乎很感興趣。
“成交。”
如今場麵上,隻有黎清最愉快,他什麼都沒做,什麼話也沒說,就即將聽到許多平時沒機會從朋友口中聽來的八卦秘事。
“爽快!”黎清大聲鼓掌:“那兩位就從怎麼認識我的兩個朋友開始,說到說不下去為止!”
兩位女士摩拳擦掌,我和林契沒有預兆地對視了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我原是想阻止Sammy 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故事,我不知道她要如何去參加這種比賽。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想知道林契的感情故事,就算是窺探他隱私的糟糕行為也好,就算我的心情又會變得像未熟的果子一般苦澀泛酸,我也想知道關於他的,所有全部。
隻是我不知道林契為何,也並沒製止這種荒謬的回合製比賽。
“我和阿契是大學同學,我們是一起做項目認識的。”
“我和阿文是酒吧遇見的,他被灌醉了,我好心把他帶回家,就認識了。”
我:“……”
我從來沒去過酒吧,也從來沒喝醉過,更從來沒被她叫過阿文。
林契好像也挺驚訝,他或許記得我不喜歡酒,所以有些奇怪。
“我和阿契一起去滑過雪,蹦過極,跳過傘,還一起去過東京,巴黎,芬蘭,挪威。”
我輕輕看著他,他麵無表情地擺弄著手邊的烤串,似乎在聽彆人的故事。
我想起高中時,我有問過他:“你的興趣愛好隻有刷題嗎?如果畢業了,你失去了王後雄曲一線等人,生活豈不是沒了樂趣?”
那時候他說,等沒了題海,便要去環遊世界,挑戰極限運動。他認為,生命便是要不斷尋找不一樣的可能,才有意思。
我很開心,他都做到了。
不僅如此,還能遇上一個誌趣相投的人,一起去探索世界。
更幸運的是,這個人願意,並且可以與他共度一生。
多好的人生,忽略心中不該有的酸苦,我發自內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我……我和阿文一起牽過手,接過吻,同居過,還有了——”
我:“咳咳咳咳咳……”
唾液不受控製地滑進氣管,我開始瘋狂咳嗽。
Sammy 趕緊拍著我的背,遞來溫水。
我被嗆得雙頰通紅,實在是被Sammy 的大膽編撰嚇得不輕。
可我的反應在其他人看來卻不是這個意思。
“嘖嘖嘖”,黎清奸笑:“都是成年人了,又是這麼熟的朋友,說了就說了,你何必害羞?”
林契鼻中發出一聲不明含義的輕哼:“可能是幾天前在我們麵前編撰的謊言被戳破了,覺得尷尬吧。”
幾天前,我確實有在那家昂貴的日料店裡,說自己是二十八年母胎solo。
Sammy沒放過林契戲謔的嘲諷:“怎麼?林先生和趙小姐在一起那麼多年,都是未婚夫妻了,難道沒做過這些?”
任誰看來都是毫無意義的提問,林契卻沉默了。
更讓人不解的是,原本十分多言的趙媛媛,也沉默了。
黎清:“什麼情況?冷場了?這part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趙媛媛想說什麼,卻被林契打斷了。
“沒有”,他說:“媛媛信教,婚前不接受同居。”
意思是他們之間沒有□□關係,這其實不算奇怪,但我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part最終以Sammy 的大膽編撰結束,我倆取得情侶遊戲的全麵成功,但也坐實了我們之間“見不得人”的關係。
黎清準備了燒烤的食材和器具,林契和Sammy 選擇留下來幫忙串肉烤肉,我則去附近看看是否有乾淨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