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Sammy 就這樣簡單地開啟了“同居”生活,幸好她很有作為護工的自覺,沒有因為與我是並不相熟的異性,就覺得相處起來有諸多不便。反而,她的細心和活潑,讓我的生活不至於太枯燥無趣。
一晃便到了周末,黎清先打了電話來,提醒我郊遊的事情彆忘了。
我當然不會忘。
“不過林契這不講義氣的,雖然口頭答應了,臨時反水的時候也不在少數,我先說好,如果他不去,我倆的郊遊之約也不能作廢,知道沒?”
黎清再三囑咐我,我自然沒有失約的道理:“好,隻要我還能從床上爬起來,一定不鴿你。”
“這還差不多”,他說:“那個林契要是有你一半仗義,我笑都要笑醒。”
這是假話,林契再不仗義,起碼沒有像我一樣不辭而彆,人間失蹤近十年。但大家都假裝這事兒沒發生過,我也沒道理再提起。
“話說”,黎清突然語氣猥瑣:“你和那個海歸美女,你們相處得,還和諧愉快伐?”
我無奈:“我們真就是雇傭者與被雇傭者的關係。”
“嘁!”,他十分輕蔑:“你就是不拿我當朋友,跟我倆撒這種謊,有意思嗎?林契可看見了,你都陪你那女助理看婦科了,雇傭關係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再者,你都說你現在待業了,你要助理乾嘛?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自己的話都前後矛盾呢,還想騙我們。”
黎清邏輯嚴謹,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反駁的點。
“行了,你也彆裝了”,他說:“我和林契一致認為,你和你那海歸美女在我屋裡造小人兒了。”
我:“???”
“你也彆羞於承認,我們男人,彆的不說,責任和擔當是第一位,你儘快給人家個名份,趁現在我和林契都能當你伴郎,婚禮我們也能幫忙操辦,保證風風光光的,也不耽誤把娃生下來,你記住咯,彆讓人女孩子受委屈!”
我:“???”
我怎麼了,就成傷害婦女的渣男了?
“停停停”,我腦袋一團漿糊:“就算我真是那禽獸,我在你家才住多久?幾天就能查出懷孕了?你有沒有點醫學常識?”
黎清可不管:“那就是之前在歐洲就造人了,反正不管啥時候造的,你都得負責。”
我:“……你腦洞真大。”
電話掛斷,Sammy 正晨練完回來:“誰懷孕了?你喜歡那人的未婚妻懷孕了?怪不得去看婦科。”
“你也彆傷心,這事兒早晚得發生,我們不氣餒,現在就努力把病養養,爭取多活個十幾二十年的,總能再看到他們離婚。”
我:“……”
轉眼到了周末,不知怎的,這幾天我狀態突然不好,夜裡總是更難捱,弄得我和Sammy都休息得很差,一人頂著一對巨大的黑眼圈。
“你真要去?”
Sammy 還是難以理解:“等身體好點再約不行麼?”
我不敢保證我的身體,我隻知道它會每況愈下,然後直接罷工。
留給我的機會不多,再不出去走走,怕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時間,又隻能在病房裡虛耗了。
Sammy 人美心善,她放心不下我的狀況,於是拖著同樣疲憊的身體,決定跟我一起去。
我感激不儘。
相約的地方是城市附近一處有名的山中公園,高三的時候,班裡春遊來過。
那時黎清坐在我旁邊,強烈要求春遊這件事,他是最積極的。
“老班!我們馬上畢業了,以後我們的人生裡再也沒有春遊了,您就忍心剝奪我們最後一次嗎!”
“一天而已,能影響幾分高考成績啊!”
“您不是說了嗎,人不能光以分數論英雄,人生漫長,重在體驗。”
“再說了,您也不想天天上班吧,光明正大和我們休息一天,多好的機會啊!”
就這樣,在他的再三搓磨下,好說話的班主任終於同意了郊遊。
郊遊是自願參與式的,如果不想去,就在學校裡自習。
我原本以為林契是不去的,因為黎清在瘋狂爭取的時候,他都毫無反應,隻管埋著頭認真刷題。
高三了,時間緊迫,他目標那麼明確,好像也對彆的事情不感興趣。
一個課間,黎清把報名表丟在我桌上:“你去不去?”
我抬了抬眼睛:“有什麼好處?”
我一向是不貪玩的,倒不是多麼癡迷於學習,隻是對很多事情都沒有興趣,並且疲於社交。
黎清很氣:“當我求你了,去吧,隻有班級第一名去了,其他人才能放心大膽的去啊。”
“什麼歪理?”,話雖如此說,我卻在他的報名表上簽了名字。
“就知道你夠義氣!”黎清高高興興地要去上廁所,林契卻拉住了他的衣服尾巴。
黎清:“??”
林契:“報名表給我。”
黎清:“啊?昨天我問你,你不是說你不去麼?”
林契:“彆廢話,給我。”
就這樣,我又有幸增加了一段有林契影子的記憶。
“競文!這兒!”